她撇了一眼那封信,涼涼地道:“其實費這麼多心思做什麼?難不成還真能選進宮去做娘娘不成?如今明擺著五阿哥看上了婉寧,皇上太后都心裡有數,今年必是留牌子的,等五阿哥年紀再大一些,才會正式把婉寧指給他。憑伯爵府的面子和婉寧阿瑪的官職,應該是正福晉的名份。現在做什麼衣裳首飾?小孩子長得快,今年做的衣裳,明年就穿不得了,何必白費勁
淑寧聽了有些奇怪,佟氏好像在生氣,便走到她身後幫她捶背,見她臉色好些了,才問道:“額娘今兒是被誰氣著了?難道祖母又要給阿瑪納妾?”
佟氏瞥了一眼女兒,嘴角微微含笑:“小鬼靈精,你怎麼知道這些納妾不納妾地事當然知道了,家裡數年來為這個事都鬧幾回了,側院那邊還住著個小劉氏,難道是假的麼?
不過這回淑寧猜錯了,老太太並沒有提起納妾的事,她滿付心思都在婉寧選秀地事情上。
原來是佟氏送回京裡去的年禮,其中有一個箱子,是給四阿哥備下地。裡頭裝了幾匹貴重地綵緞絲緞,兩匹柔軟舒適的棉布,兩匹薯莨紗,幾方玉牌,三四個金玉扳指,幾包上好地藥材,以及幾瓶子西洋藥。
本來佟氏為瞞人耳目,並未明說這箱子是給誰的,只吩咐二嫫收好,長福自會交待她送到南瓜衚衕去。誰知老太太發現了,扣下了綢緞和玉牌扳指,幾包藥材也拿了去用。長福和二嫫雖有些體面,畢竟都是奴僕,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她叫人把東西拿走。
佟氏就是為此生氣,就算是要為婉寧置辦衣裳首飾,也是老太太和大房出力。其他幾房叔伯嬸孃,若願意呢,送些東西是親戚情份,就算不送也是天經地義。三房自有女兒,就算要置辦東西也該先為親骨肉著想,何況他們已經送了不少綢緞和珠寶了。那一箱子的東西都是佟氏特意備了要送給四阿哥的禮,居然被自家人半途截了去,實在太過離譜。
佟氏冷笑道:“幸好老太太不識貨,只管把那些看著貴重的東西拿了去,卻不知那薯莨紗和西洋藥才真真難得呢,便是棉布,也是四阿哥最喜歡的那種。你長福叔是個辦事老到的,便花錢在京裡買了東西補上,一起送到南瓜衚衕去了。不然今年的東西只有那麼點,就算四阿哥不在意,我還不好意思出手呢。”
淑寧心想,怪不得老媽生氣呢,老太太也做得太過分了,這差不多算是強搶了,難道京城裡就買不到好東西了麼?
她好生安撫下母親,又暗示素雲把賢寧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才讓她消了氣。
進了三月,端寧回來了,人黑瘦了些,精神倒好。佟氏心疼得不行,忙急急為他張羅補身的好湯去了。端寧神秘兮兮地向妹妹眨眨眼,引她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拿出一個小盒子,開啟來,卻是一個核雕。一寸左右的桃核,被雕成一艘船,船上的艄公、坐船的文士、彈琴的女子都清晰可辨,讓淑寧讚歎不已。
端寧笑說:“這是路經增城的時候,聽說那裡有位手藝高明的雕刻大師,雕的核雕精細非常,我和崇禮都買了,這個送給妹妹吧。”
淑寧驚喜地接過來,只見那核雕用一根紅色絲繩綁著,越看越讓人覺得雕工精細。
端寧道:“我覺著紅絲繩好看,買的核雕都用它綁,崇禮卻喜歡用黑色絲繩,他買的剛好都是三國人物,倒跟黑色極配。”
淑寧鄭重道了謝,又許下給他做個新荷包當回禮,才回房把核雕好生收起。
第二天到將軍府上課時,淑寧很意外地發現,真珍的左腕上,纏著幾縷紅色絲繩,上面吊著一個核雕,雕的就是春日花開。
(明天停電,可能會更得晚些,請各位過了九點半再來吧。)
九十一、花開
真珍受不了淑寧打趣的目光,頻頻望過來,待先生下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