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地價錢是平時的四五倍,下半年的收入居然只比春夏時多一點?這些錢都到哪裡了?你們欺我不懂農事麼?弄虛作假前。怎麼也不打聽打聽,問問我阿瑪是誰?!”
兩個莊頭面面相覷。很快想起上次從那個陪房的王管事那裡聽說的,似乎新夫人孃家父親擅長農事,自家就有莊子,夫人在家時就曾料理過,不禁懊悔不已。
吳旭東眼珠子一轉,小心翼翼地道:“小地們經營莊子,也有二十幾年了,一向按規矩行事,興許與別家不同。至於瓜菜鮮花的錢,都是商人們定的價兒,聽夫人地話,想來是他們欺我們不懂行,壓低了價了。”
淑寧不為所動:“原來你們過去經營皇莊時,出產也比尋常人家的差啊?這差事當得真是…要你們管莊子,就是盼你們為府裡多添入息,如今反而讓府裡吃那麼大的虧,只怕換了任何一個人,都要好些。你們說,這麼不中用的管事,還留著做什麼?”
兩個莊頭不敢說話了。從前連最精明的尹總管,也沒發現他們做的手腳,這次已經做得很小心了。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很和氣好說話的新夫人,依然發現了端倪。他們都是皇莊世家,被賜給貝子府後,不如從前風光,只想著多佔點好處。可若是真把差事丟了,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桐英看得分明,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們不是頭一回了,真是膽大包天!以為沒人知道麼?還不快把真正地賬報上來,吞了的錢也給我吐出來!”兩個莊頭忙不迭磕頭要退出去,卻聽得淑寧添了一句:“少動歪心思,一頃地裡種什麼糧食,能收多少鬥,賣多少錢,瓜菜鮮花又是多少錢,這些我都知道,若是再動手腳…”她輕輕哼了一聲,兩個莊頭滿頭大汗地退了下去。
淑寧本想趁機發落的,但她也知道桐英的顧慮。這兩人是連著莊子一併被賜下來的,若要換掉,只怕內務府那邊有些麻煩。只要他們心存懼意,不敢再貪得那麼兇,讓他們繼續管莊子,當然比起用新人要好些。她雖有心提拔自己信任地人,但初來乍到,不敢做得太明顯,只能徐徐圖之。
重新報上來的賬,收入幾乎翻了一番,其中瓜果蔬菜和鮮花果然是大頭。莊子上產地糧食,連同貝子爵位上得的祿米,足夠他們全府人吃好幾年了。因此留夠自家吃用的,其他的糧食都統統賣掉了。淑寧有心幫孃家一把,就作主賣給了順豐糧行。顧全生給了親友價,與男爵府大房一樣的價位,倒是皆大歡喜。
貝子府今年的入息看來很理想,按桐英的說法,每年新年皇帝都會給皇親國戚發放紅包,他去年就得了三千兩。今年若也是這個數,府裡的收入就有一萬四五千兩了。淑寧還是頭一回經手這麼多銀子,心裡有些興奮。不過她也知道貝子府底子薄,所以不敢大手大腳,一半的銀子都存了起來。
有進就要有出,除了為自家府裡過年做準備,還要打點送宮裡和各府的年禮。這年禮與壽禮不一樣,不能用畫替代,因此桐英也沒費功夫,只是拿錢去
淑寧攔住桐英與尹總管,這樣去古玩玉器店之類的地方買,價錢貴不說,也不容易找到好東西。她特地派人去霍買辦的店,正好遇到他本人在,便請他來府裡,說明自家的預算與送的目標,霍買辦就笑咪咪地把事辦妥了。
送進宮的年禮,除去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主要是一個象牙的花卉盆景,雕得極精細,作價三千兩,霍買辦打了八折。本來桐英看中了霍家珍寶軒裡另兩款象牙作品,一個是三十三層的牙球,一個是天宮仙境的擺件,但價錢太貴,只好放棄了。
淑寧還另買了一尊白玉觀音像送太后,雖然沒有刻意巴結的意思,但公關工作還是要做的,桐英在這位老太太跟前還算有些體面,就當作是為自家老公送禮吧。
送簡親王府的是一對珊瑚盆景,簡親王與世子各一盆,只是大小有些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