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說了好幾回“放心”,然後強忍下又一陣疼痛,硬撐著走進了東廂。
這時已經快天黑了,院中各處都點起燈火,人人嚴陣以待。王府的幾位女眷都得了信,早早到正屋裡候著。李福晉見桐英一直在東廂外呆站,便勸他進屋等訊息,桐英卻道:“我要在這裡陪著她。”然後又指示僕人將一個燈籠掛在他旁邊地樹枝上,時不時地對屋裡喊幾句話。安撫著妻子,讓她知道自己一直在這裡。
屋裡地淑寧趟在乾爽柔軟地穀草堆上,忍受著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二嫫湊過來替她擦汗,輕輕問了聲:“實在疼得厲害,就叫喚幾聲吧。”淑寧搖搖頭:“拿…拿點東西讓我咬…咬著…”二嫫迅速找了一塊大帕子團成團,塞到她嘴裡,再為她擦了擦汗。重新換了塊幹巾,輕輕問了周昌家的一聲:“還要多久?”周昌家地摸了摸,搖頭道:“再等等。”
淑寧聽到她的話,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忍受下去。窗外,燈火在窗紗上映出了桐英的側影,她可以想象得到,此時此刻的桐英必定是緊緊抿著嘴,眉頭打成三個結。聽著他地聲音。她不由得微微露了笑意,但很快又被一陣劇痛打斷,兩隻腳互相抵著,直到腳背上出現了青青紫紫的印子。方才捱過這一波。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正式生產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渾身溼透了,幾乎感覺不到痛楚。只能使勁兒抓緊身上的炕邊。抓緊二嫫伸過來的手。咬緊牙關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孩子生下來。窗外,桐英的聲音也已經沙啞。怔怔地望著黑暗的夜空,默默向上天祝禱,祈求自己的妻兒平安。
終於,等到清晨地第一抹陽光射進小院時,屋內傳出了一陣響亮的嬰啼。是本文最後一次出現的分割線
康熙四十二年,春二月,奉天
淑寧細細看完父母剛捎過來的信,提筆正要回復時,卻聽得身後傳來長子揚海稚嫩地聲音:“額娘,我會背了!”
她嫣然一笑,回頭抱起大兒子,親了一口,問:“真的麼?背給額娘聽聽?”只聽見他用清脆的聲音念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
他念一句,淑寧便點一下頭,等到他念完這幾句,她笑著誇獎道:“海兒真厲害,已經能背出這麼多了呢,今兒想吃什麼?額娘給你做。”
“只不過是背了幾句《三字經》,你別把他寵壞了,底下還有許多沒背起來呢。”桐英走進房門,手裡還抱著剛滿百日的女兒揚羽。
揚海溜出母親懷抱,跑過去對父親道:“阿瑪,我要抱妹妹。”桐英卻敲了他的頭一記:“一邊兒去,上回你差點沒把弟弟摔了,惹得他哭了半日,怎麼能讓你抱我地寶貝閨女?!”
揚海卻不肯放棄,巴著他地腿一直叫著“要抱”、“要抱”,惹得桐英受不得,直接喊:“老十,幫我把你大侄子帶走!”
半大少年應了一聲,跑了進來,向淑寧問了聲好,便一把抱起揚海,道:“乖海兒,十叔帶你去看大馬,怎麼樣?”揚海猶豫著,瞧了瞧父親懷中地妹妹,艱難地點了點頭,便很快被武格抱走了。
桐英目送他們離開,轉頭訕訕地道:“臭小子,光會跟我搶女兒,怎麼不見他對弟弟那麼感興趣?”
淑寧收拾好信與紙筆,沒好氣地嗔他一眼:“是你這個做阿瑪的太寶貝女兒了吧?我也想問,一起出世的雙生兒女,怎麼不見你對飛兒也那麼寵?”
桐英傻笑幾聲,小心翼翼地將女兒放回一輛悠車中,輕輕綁上縛帶,然後緩緩搖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