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穆信和初然皆出聲問他,“是什麼訊息?”
溫子楚慢條斯理地清了清嗓子,有意賣關子,“這也是我昨日往劉尚書家中去與他閒談,偶然發現了一個疑點。後來我就派人調了十年前曽查良的舊檔,仔細調查……結果你們猜,如何?”
初然搖了搖頭,“你要說就一口氣說了罷,猜來猜去有什麼意思。”
“……”溫子楚也沒搭理她,自喝了口茶接著道:“大約九年前,因洛陽庫銀虧空一案,聖上曾大面積的排查和剿殺貪官,這事情你們知曉不知曉?”
卻不明白為何,等他這一句話說完,穆信和初然的臉色都莫名的變了變,一瞬間靜默無言。
“……自然知曉。”初然垂下頭,低低嘆氣,“那一年死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些是被誣陷的,或是毫無理由就被殺了的。太慘了……”
穆信緩緩閉上眼睛,良久才悵悵然道:“是啊……
”
“可不是麼?”溫子楚倒未覺察他二人表情的變化,只仍舊說著曽查良的事,“據當時那舊檔有記錄,這位曽大人也是被列入貪汙朝廷救濟銀兩的官員之中的,且曾一度被收押在太原的大牢裡,當時那太原的都督正是劉景,他說曽查良此人作惡多端,欺壓四方百姓,可謂是無惡不作,起初已是上報秋後問斬。
但之後第二日他就被調到汴梁任職,不過奇怪的是,曽查良不僅未被處斬,還被人保釋出獄,安然無恙,自此一路官升至從三品侍郎,也就是今日我們所熟知的從三品禮部侍郎……你們就不覺得這其中很有些古怪嗎?”
“哦……怪不得呢。”初然聽完就若有所思地點頭,“怪不得劉景劉大人常常和曽大人他們起口角之爭,看來是早有矛盾。”
“這個並非是重點。”溫子楚皺著眉搖頭。
穆信想了想,突然道:“那個保釋他的人?”
“對。”他肅然頷首,左右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當時在那樣情況之下,已被定罪的貪官汙吏決計不會那麼容易釋放出獄,得透過上級層層把關,但那人這般輕易就把一個死囚救了出來,還如此提拔他,依我之見,他在朝廷上的地位……絕對不低。”
“大人!大人——”
他話剛道完,外面就有人急急忙忙奔進樊樓,一眼看得穆信,撒腿就往這邊跑。
走近看時,卻是個年紀輕輕的小捕快。
“穆大人!”
穆信看他滿頭大汗,想來是十分要緊,因而起身問道:“什麼事?”
那小捕快慌張道:“前些幾日您派我們把守曽大人書房,今日我等進去看,發現書架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找來曽府的管家問話,細查後他說是少了兩本賬冊。”
“竟有這等事?”穆信顧不得許多,忙厲聲吩咐,“快帶我去看!”
“是!”
*
曽家府宅位於城西,三夾巷子後面,門前不遠有一條小河,河上架著石橋,走幾步就是集市,人多眼雜,倘使有什麼人偷偷摸摸溜進府內,那一看便知。
穆信站在書房之內,淡著一雙星眸,毫無波瀾地盯著那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書架一層,雙手抱臂,不知是在思索還是在出神。
初然歪著頭在房間裡面打量,這屋子雖大,不過一眼觀盡,書架案几小榻雕花櫃,最大的不過這幾樣物件,別的類似於花瓶或是字畫,都沒有能藏人的可能性。
“昨夜是哪幾個人在門外看守?”穆信驀地發話。
那一干捕快裡很快就有四個人站出來,畢恭畢敬道:
“回大人,是我們。”
穆信冷冷看他們,口氣嚴厲:“這裡面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你們莫非都沒聽見不成?!”
“大人,我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