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子上回元宵還被邀去宮裡頭助興,連當今聖上都喜歡得很,故事也相當精彩,多少人搶著去瓦里看呢……”
初然不自覺地就往他身邊湊了湊,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好看麼?你看過?”
“我當然看過。”溫子楚理了理衣襟,頓然坐直,垂下眼瞼掃她,“這班子裡除了新編的戲碼,別的我都聽了好幾回,還覺得耳根子膩。”
“你是世子,自然有這等福分了。”初然悻悻地縮回來,把喝光了的湯碗推到一邊,取了筷子百無聊賴地在飯裡面戳。自言自語地嘆氣:
“且不說要交幾多銀兩,就是交了錢,恐怕也排不上這會子,就是等著能看了,多半兒也離得遠,都看不清……”
“你要想看,也不是不可以。”溫子楚慢吞吞地低頭玩扇子,餘光有意無意瞟她,後者果真欣喜地問道:“那你能幫忙?”
“能是能……”他特特賣關子,搖頭晃腦地打了打折扇,“不過得看我心情。”
“喲呵?看你心情?”初然瞬間就緩下表情來,一臉無趣地夾菜吃,“那還是罷了,我才沒那些閒工夫想著法兒讓你高興,橫豎不看就不看,也不是多大的事。”
“……”溫子楚心有不甘地咬了咬牙,繼續循循善誘,“那這麼難得的機會,你就棄了?他們下月初就將南下,以後也不知道遇不遇得上。”
初然手上一滯,似乎覺得有些道理,偏頭思索了一番,卻沒所謂地說道:“無妨,大不了到時候費些功夫,不給錢我一樣能找個好位置聽戲。”
溫子楚表情古怪:“……你這話何意?”
“還能什麼意思?幹我老本行唄。”初然笑嘻嘻地,神色得意,“我只待往勾欄頂上一躲,量誰也尋不到,再帶些瓜果放那兒去,邊聽邊吃。”
“你還真是……”溫子楚已不知此刻自己該用什麼臉色瞧她,嘴唇啟合數次,最後還是沒說出話來。
“我怎麼?”
“沒……”他只得搖頭,一時有些哭笑不得,能想出這等辦法的,恐怕也就她一人了。
“往房樑上坐著,那多不舒坦,何況酒水茶果也比你帶著去的好得多。何必呢?我呢……也並非是要什麼要求,至少你得把我這一桌子的菜都吃乾淨才行罷?”
“吃乾淨?”初然一臉詫異地抬頭看他,眉頭不禁皺了皺,“這麼多菜,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
一聽她此話,溫子楚沒好氣地就一聲哼道:“你白日裡吃穆信點的菜的就吃那麼歡快,在我這兒就跟個貓兒似的,東一口西一口,還不如我吃得多。怎麼?很瞧不起本世子嗎?”
“這算什麼話……”初然擱下筷子來,搖著頭辯解,“正午裡吃飯是因我餓了一日,腹中空空,所以相當於補了三頓飯,且不少菜也是穆大人幫忙解決的;但眼下不同了,我只餓了一頓,還因為正午的分量太多,一時間並不覺特別飢餓,能吃到這般程度已經很難得了。”
“廢話。”她這一口氣不帶喘的說那麼多,溫子楚聽著心煩,出聲就打斷,“你適才不是說餓麼?”
“那時候的確挺餓的。”初然撓撓頭,大約自己也奇怪,“不過吃著吃著,很快就飽了。”
“你……”溫子楚無力與她相爭,扶著額頭長長嘆氣。
“罷了罷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初然莫名地擰著眉頭瞧他,猶自嘟囔:“我說的又沒錯。”
……
窗外徐徐的風忽然變得有些大了,不經意間,雅間的竹門被悠悠吹開,走廊上恰見店小二手端一個托盤謹慎小心地推門進了對面的房中。
那盤裡放著兩壺酒,銀質的酒壺,翠玉的酒杯,貌似十分的講究。初然不由探頭張望,那邊雅間裡好像是坐了兩個人,皆穿絲質的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