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會兒,環顧四周,愈發肯定道:“不會錯……一定是這裡。”
其中一個捕快放下鐵鍬來,對著穆信稟告道:“大人,此間泥土十分鬆軟,的確是曾被人挖掘過,鳳姑娘說是一月之前看見兇手行兇的,那麼極有可能是他中途心中害怕,將屍體轉移去了別處,也說不定。”
“嗯,確有可能。”石晏有模有樣的點頭,卻見得穆信忽俯下身子去,在泥土裡翻找出一小片碎布料來。
“誒?這種料子……”初然伸手過去摩挲著摸了一陣,猶自恍悟道:“是汴梁奇繡坊織的罷?”
穆信稍一抬眸,問她,“你能確定?”
“確定的。”初然接過那塊布料,又細細琢磨,“從前我在王府做事,也往奇繡坊買過成衣或是布匹,這樣的布料正好是上月新出的一款,一般唯有有錢人穿得起,價格不菲呢。”
“……”穆信若有所思地頷首,片刻後將衣料好生儲存收進懷中,舉步在附近走了幾圈,又問初然。
“你之前說,在潘樓時候見過錢大人同袁大人等吃酒?”
“嗯,是啊。”初然也沒多想,點點頭,“後來我在河邊散步,當時就看得這穿的和錢大人一般衣服的人進了林子。”
穆信追問道:“只是衣服一樣?你沒看得他相貌?”
初然撓著耳根苦惱地思索,“……當時天色那麼黑,我看不清。”
“罷了。”穆信也未在執著下去,轉頭面向著石晏等人,說道,“再搜查搜查,看看四處有無什麼線索。”
“是。”
這林子其實並不大,繞個圈子半柱香時間不到就能走完,有沒有線索留下一眼望盡。穆信抱著劍一面沉思一面緩步而行,他腦中確是有一些思路。事情還需從開端說起,如若沒有初然這一段插曲,他許是想不到有這麼一出的。
酒宴上,原本死的該是錢大人,但約摸是因為兇手的失策,誤殺了曽查良,然而在之前初然又說這位疑似錢大人的人在這裡被人殺害,種種跡象又表明這個人的確是錢大人。倘使做一個假設,這個死在樹林裡的高官正是錢大人的話……那麼如今這位錢大人……又是誰?
穆信腳步驀地停住,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他飛快轉過身看著初然,張口本欲說話,忽的又覺不妥,尚猶豫難言之時,初然倒是一臉莫名的歪頭湊上前來,問道:
“怎麼了?有話對我說?”
穆信輕輕搖頭,正回神要說“沒什麼”,怎料到她靠自己這般近,未留神間下巴就碰著她額頭,穆信連連往後退,手心微汗,竟莫名其妙的覺得耳根有些燒灼。
“說話啊。”初然自是不明白所以,只看他表情異樣,方踮起腳,伸手去探他的頭,“你沒事吧?臉紅的好厲害……”
“沒事……”穆信避開她的手,別過頭去略微尷尬的咳了一聲,“時候不早了,若是未發現什麼就回王府和開封府看看罷。”
“哦。”
左右囑咐了幾個捕快,一行人剛要動身,前邊兒不遠處就急急忙忙跑來一個差役,似是尋了他們很久,累得一頭汗水,氣喘吁吁。
“穆大人,世子和樂大人叫您趕緊回府一趟。”
穆信奇怪道:“回府?什麼事?”
那差役抹著汗搖頭,“小的也不清楚,好像是說案子的事情有眉目了,反正……您還是快去吧。”
“好,知道了。”穆信心知多半是有關當年的貪汙案一事,他未及多想,叫了初然等人又從匆匆往王府裡去。
*
午時一刻,汴梁城北溫王府書房。
溫子楚抬手將兩本冊子往桌上一扔,對穆信指著那翻開的一頁,表情肅然:“你且看看——”
他手指移了幾排,說道:“這曽查良當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