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要嫁人了,她又情緒低落,我離不了她。
在這時候讓她一個人留在這間老屋子裡,怎麼能放心?
果然,事情發生了。
那天我一早便去和天威辦登記結婚的手續,忙了一個上午。
下午天威說屋子裡要添一件傢俱,又去逛了公司。
結果我們選了一張雲石小几,放在沙發角落裡。
那茶几雖然貴得有點超出我們的預算,但是我很喜歡它。
新居雖然小,卻是完完整整的一個家,什麼都有。
與我現在的老房子是不同的,我喜歡一個新的家。
我心中是異常甜蜜的,那種感覺,猶如吞了大口蜜糖。
走得累了,我們就在一家小館子裡用些點心。
天威問:「阿清是不是在家裡?有沒有出去?」
「她呀?」我苦笑,「我想還沒起床吧,一直蒙頭睡。」
天威不出聲。
「我倒情願她恢復以前那種生活了,看她悶在家裡,愁眉苦瞼的,更叫我心裡難受。
「她這樣下去,可是個大問題啊。」天威低聲說。
「可不是?我又快要搬出去住了,」我嘆口氣。
「我一直覺得她是一個想得開的女孩子。」他說。
「這次也是湊巧,可遇上魔頭了。」我說:「那個彼得。」
「胡亂遺棄女人是有罪名的。」天威說:「不能想辦法?」
「第一:阿清已經廿幾歲了,當初又是心甘情願的──」
「不能這麼說!」
「第二:強扭的瓜不甜,即使結婚,他們也不會幸福。」
「這倒是真的。」天威低聲說:「阿清糊塗得很。」
「她一向是很精靈的!你看這一次怎麼辦?」我問。
「除了聽其自然,也沒有其他法子,是不是?」
「是的。」
我們喝完了茶,手挽手的走出小館子,天威要送我。
我笑說:「今天的電視節目不錯呢!在我家坐一會兒。」
「好。」他也笑。
到了家門,我拿鎖匙開了大門,我們倆進屋子去。
客廳裡的窗簾還沒拉開,與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天威問:「還在睡?」
我聳聳肩,「我去看看她,你在這兒等著,倒杯水喝。」
「那裡喝得了那麼多水?」天威笑著,一邊坐下來。
我推開房門,只看見阿清背著我睡著,臉朝裡面。
她的一床被子有半床掉在地上,露著兩條膀子。
「阿清。」我叫她一聲。
她沒有回答我。我搖搖頭,「阿清,好起來了。」
她還是不響。我知道她的心倩,故此並不怪她。
我替她撥好頭髮,也許她昨天一個晚上沒有睡覺。
我拿起她的手,替她放進被窩裡,她的手是冰涼的。
我吃了一驚。
「阿清!」我大聲叫,我把她的臉撥過來看。
阿清的臉是灰白的,雙眼緊閉,嘴角有白沫吐出來。
「天威!」我尖叫出來。「天威!救人救人!」
天威自客廳衝進來,「什麼事?」他奔到床邊來。
我連話都說不出了,只會指著床上的阿清叫他看。
天威抱起阿清,撥開她眼皮一看,「我的天!」他呻吟。
「我去打電話!」我終於說。
我到客廳,手軟腳冷的撥了九九九,差不多昏過去。
再回到房裡,我發覺天威用毯子把阿清裹了起來。
他問我:「怎麼辦?」天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