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起來。
其實,自從今年正元大朝會時,全國竟然有二十餘郡沒能到達,廣皇帝就已經心裡有數。
那些郡州府縣,自然是落如匪手,或者正在落入的路上!
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才開始端正態度,正式重視起全國的叛亂之事起來。
今天,只不過是借楊子燦的嘴,將這層君臣之間的那張紙,給有意捅破而已。
阿布知道嗎?
你說呢!
不過,話到此處,即行打住。
廣皇帝竟然放下了李密和剿匪的話題,又重提自己要在六、七月間前往江都巡視之事。
皇帝,很會拿捏度!
南下江都,肯定還得走水路。
當初華麗先進、龐大無匹的大龍船,早被楊玄感造反的亂軍,給一把火燒得精光。
所以,去年十月時,廣皇帝就下令江都郡再次建造大龍船,按期送往東都洛陽。
要更大的,要更先進的。
六月下旬,就是新大龍船到達的時節。
屆時,皇帝要帶著他們這些老臣,帶著家眷,泛舟運河,順風而下。
按照許多人的意思,這去揚州,去追尋他人生中最得意和浪漫的青春舊夢!
揚州一覺十年夢!
在那裡,有他的文壇傳說,《春江花月夜》。
“暮江平不動,春花滿正開。流波將月去,潮水帶星來。”
“夜露含花氣,春潭漾月暉。漢水逢遊女,湘川值兩妃”
有人說,後世張若虛那首流傳千古的同名詩作,也只是附其驥尾而已。
廣皇帝興之於江南,也想在江南重拾帝王的自信和愜意!
事實,是什麼?!
下江南這事情,朝堂內外的意見並不統一。
從年初大朝會開始,廣皇帝每每提及巡視江南之意,總會受到各種各樣人物的勸諫。
有文臣,有武將。
有宗室,甚至還有他最為信賴的佛教界領袖。
這麼看來,做皇帝,有時候還真不能為所欲為。
廣皇帝總想統一思想,才能放心南下。
畢竟,他也不想給自己的孫子楊侑,留下一個滿地雞毛的爛攤子!
最大的問題,就是誰去誰留。
去的人,當然得知情識趣,貼心可靠。
按照有的人觀點,他可不要那些個總給自己添堵增憂的死硬分子。
自然那要留下來的人,要精明強幹,忠勇可嘉。
那種心思靈活、首鼠兩端之輩,定然不行!
這兩撥人,他都得仔細挑選!
狡猾狡詐、溜鬚拍馬的,統統帶走;故土難離,社稷為重的,全都留下!
南下江都去耍子散心,大將軍宇文述是極力贊同的。
這老小子,可算是廣皇帝最可心的臣子,自然知道廣皇帝所思所想。
廣皇帝為什麼要南下?
穩定江南政局,這當然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深諳皇帝過往的宇文述卻明白,皇帝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意氣奮發、風流倜儻的皇帝了。
皇帝,也不再年輕了,儘管他才四十六歲!
他經歷了過多的輝煌,也遭受了太多的打擊!
現在的廣皇帝,病魔纏身,身心俱疲,已經產生了濃重的避世厭政的弱者心態!
或許,氣候溫潤的南方,鳥語花香、吳儂軟語的江南,那個廣皇帝少年時期長期愜意生活的地方,才能讓如此這般的廣皇帝,找到哪怕一絲絲的安慰和溫情。
甚至是,那種珍貴的自由自在的放肆空氣!
近臣,佞臣,寵臣,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