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聲。
“是啊,祭祀之禮。”
先前說話的年輕人眼看著就要到了浩然廟,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一些。他抬頭望望天空,然後低聲說道:“君集,我總是不信。我就是不信,東來就這麼輕易的死在了那些地底魔族手裡。”
“地底魔族麼,聽起來名頭嚇人,但是咱們也不是沒有同這地底魔族打過交道。你說說看,東來在燕州殺了多少地底魔族?那些個比他厲害的多的多的地底魔族,可有哪一個讓東來吃了虧了的?”
“我不信。”
“噤聲。”
侯君集停下腳步,浩然廟正在眼前。他咬了咬牙,然後低聲說道:“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先祭拜了……東來。”
“東來”兩個字在他喉頭轉了幾轉,終於還是艱難的從他喉嚨中蹦出。
“你也來了。”
兩人走進浩然廟大殿中,卻見這大殿中早就站了一個人,此時正在上香。
站在大殿中的這個人,侯君集呂滔二人都不陌生。
岐山侯。
他認認真真的將手中三支細香插在香爐中,然後才轉過頭來,向著兩個人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二人進殿,岐山侯出殿。
臨出殿之時,岐山侯轉過身來,對正擺放祭祀果品的二人說道:“明日,便是最後一戰了。”
“嗯?”二人愕然,一時間不知道岐山侯說的是什麼意思。
“鎮北軍這段時間多有死傷,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各州兵馬雖然都在趕往京都之中救援,但卻都被上官虹的兵馬攔在半路,一時半會的,是來不到京都救援了。鎮北軍想要撐到那個時候,沒有可能。”
“我已經說服陛下,明日交戰之時,便讓陛下離開京都,我則在京都之中固守,拖住上官虹所率大軍。領軍護送陛下的,就是你二人。”
“這件事情本來要稍晚一些告訴你們的,不過既然在這裡遇上了,那就先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們,也讓你們早作準備。”
說完,岐山侯便轉身離去。
“等等!”
呂滔大喝,想要攔下岐山侯問個清楚,但是岐山侯不曾稍稍停下一分,自顧自的走入了漫天風雪之中。
“這……”呂滔回顧侯君集,卻見他沒有半句言語,正在一絲不苟的站在裴東來牌位前,擺放供奉果品。
“來給東來上一柱香吧。自從回京之後便一直沒敢來看上一眼,現在既然來了,就上柱香吧。”
大殿外,風雪一陣急過一陣。
翌日清晨,風停雪住。
遠遠的望向東方,似乎能夠看到烏雲背後,那一輪正在緩緩升起、散發著無窮光明的太陽。
難得的晴天。
岐山侯站在城牆上,城外,是嚴陣以待的叛軍。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看看身旁站著的那人,問道:“你不走?”
“不走。”
顧清之穿著一身青衣,站在岐山侯身側。
“陛下那邊……”岐山侯皺了皺眉,說道。
顧清之戰力不俗,若是跟在少年天子身旁,也能讓少年天子的安全多一些保障。若是她留在京都這十死之地中,就算是白白浪費了。
“不必走。”顧清之回過頭,望了望城中浩然廟的方向,面上的表情難得的柔和了許多。
再轉過頭來,顧清之直面岐山侯,重複道:“不必走。”
天邊,紅日將出。
“該死!”
侯君集一震手腕,將其中的痠痛之意驅走了一些。
在他身後,五百精銳騎兵手執長槍,將一列車馬團團護住。
在他身前,一個面容僵硬,神態木訥的彪形大漢,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