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陳婉晴頗有些驚訝地看著林楓，似乎沒想到林楓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同樣的，楚天厲也有些不可思議，倒不是林楓頗為囂張的語氣，而是他話裡的意思。
“你覺得楚家的名聲大於你的生命？”
緊迫之間，楚天厲咄咄逼問，視線鎖定在林楓身上，極為迫切地想聽到他說出答案。
“不然呢？”
林楓坦言，眸底全然無所畏懼，“我可不認為我有多值錢。”
“你現在已經被接回林家了。”
楚天厲忍不住提了一句，目光更是灼熱。
“林家與我何干？想丟就丟，想找就找，這樣的家人，我為什麼要去感恩戴德？”
“”
話題就此死在了這裡。
楚天厲深吸一口氣，方才燃起的怒火此刻已然消失不見，他深深看了一眼林楓，朝陳婉晴道：“婉晴，你去看看午膳準備的怎麼樣了。”
陳婉晴還想再說些什麼，對上楚天厲的視線，她瞬間瞭然地點了點頭。
“好。”
陳婉晴走後，楚天厲的視線再度落在林楓身上。
與方才的審視不同，這次，倒是多了幾分悲涼。
“孩子，你跟我來。”
他緩緩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林楓微微皺眉，不明白楚天厲為何會冒出這樣的視線，但狀況使然，他還是沉默著起身跟著楚天厲來到了書房。
似乎是看出了林楓的緊張，楚天厲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叮囑一句。
“在這兒放鬆點，不用那麼緊繃著，我又不會吃人。”
與剛剛的語氣截然相反，似乎是已經接受了他。
林楓鬆口氣的同時也朝楚天厲弓腰道：“楚先生抱歉，我剛剛有些冒失了。”
他的不卑不亢落在楚天厲眼裡，倒是令楚天厲頗有些欣賞。
關上書房大門，楚天厲回眸，淡淡道：“孩子，你似乎不太看重你的生命啊！”
聞言，林楓一怔，臉上冒出些許不可思議來。
“你這樣可不行，生命是最珍貴的東西，你要去愛護它，而不是毀掉它，或者拿它當賭注。”
毫無疑問，楚天厲的一番話直接說進了林楓的心坎上。
這麼久起來，表面上看林楓為人坦蕩，毫無顧忌，實際上他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在孤注一擲。
林楓不由得感慨，薑還是老的辣。
但
“您跟我說這些是為什麼？”他問。
楚天厲陡然笑了笑，落在林楓身上的眼神愈加和藹，甚至摻雜了一抹思念，“沒什麼，只是教你要愛自己，不然，你父親會失落的。”
“父親？！”
林楓愣住，下意識問道：“您認識我父親？”
“何止是認識。”
楚天厲眼眸劃過一抹悲傷，他徑直走向書房的立櫃，扭動機關，櫃子頂層冒出一個小方抽屜，他抬手，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相簿遞了過來。
“我和你父親早些年都是邊境的守衛者。”
接過那本相簿，開啟瞬間，林楓瞧見了年輕時的楚天厲，和與他眼睛相似的年輕男子。
照片之下，標註了名稱。
林振勇。
“你父親帶領的小隊在一場戰鬥中為了掩護我的小隊，被敵人全殲，這是他留下來的最後物件。”
他說著，將兩條轉運紅繩遞給了林楓，順帶解釋道：“這是你父親在邊境坊市買的禮物，還沒來得及郵寄，這份禮物也就擱置到了現在。”
頭一次接收到這些訊息，林楓心頭倒沒什麼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