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髮現現在的餘晚,更為乖順,每日只是默默的做事,話也不多,記憶裡的餘晚雖也少話,但至少是個有主見的人,如今主人給他的感覺不像是主人了。
凌娘和餘晨倒是沒有多大變化,只是他對於這一切的發生,還是有些納悶?
這一個月來它依舊不能使用靈力,不能口吐人言,甚至知道了那個阿花是誰!
原來阿花是一隻黃色身毛,還夾雜著黑色斑塊的母狗,看上去黃黑交雜,顯得很花,這才得名“阿花”。
阿花有時會時不時的來找大黃,跟著村裡的一群狗崽們一起上山覓食瘋玩,畢竟這個大環境之下,人自己都養不活,更何況還要養作為家犬的它們,無奈之下,眾家犬們也只能自力更生,進山裡捉捉野雞野兔之類的,填飽肚子。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餘家的幾人依舊田間勞作,偶爾去集市販賣農物,增加收入。
大黃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陪著他們成長,陪著餘晨娶妻,餘晚嫁人,看著他們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有了自己的寶寶。
甚至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和阿花,有了幾個調皮搗蛋的小崽子們。
餘晚嫁人離開,餘晨娶妻生子,大黃也有了自己小家庭,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幾人一狗,再也沒有了那種小時候的親密感了。
但大黃覺得現在生活的很真實,讓他一度懷疑,以前自己腦子裡出現的畫面,是不是才是幻覺?
大黃依舊得不到答案……
這樣愜意的生活,思緒向來簡單的大黃,讓它漸漸的忘記了,自己剛開始對這裡產生的諸多疑慮之處,如今卻開始同化融入到這裡的生活了。
十年過去了……
大黃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已到,就在要離世的那一刻,陪在他身邊的,除了這隻母狗,就只剩下凌娘了。
凌娘這十年也老了不少,哮喘咳嗽越來越嚴重,身體也是每況日下,現在基本做不動農活了。
“老夥計,咳咳咳……你這身板怕是也不成了啊。”
凌娘搬著小板凳,來到大黃身前的正對面,慢慢坐下,伴著咳嗽聲對著大黃說道。
大黃老態龍鍾的躺在自己的窩裡,旁邊的阿花伸著舌頭,緩慢的舔了舔大黃身上,阿花年紀也不小了,阿花覺得這樣做,似是為了能讓大黃保持清醒一般。
大黃如今已經是連呼吸都是大喘氣了,不再是年輕時的急喘呼吸了。
他抬抬眼眸,看向凌娘,可他是條老狗,眼神已經顯得模糊不清,眼皮也有些厚重不堪。
他想發聲,可也只能是想而已,如今已經沒有辦法發聲了,能做的就是不斷喘息,來證明自己還活著。
凌娘見大黃如此,也知他年邁了,大限將至,做什麼都很遲緩,也不等大黃有什麼反應,她自顧自的繼續開口道:
“大黃,咳咳咳……你別怪阿晨和阿晚,他們不能來送你,阿晚嫁的遠,不能來了,阿晨呢,又去鎮子裡做工,如今再趕也趕不回來了。
打小你們感情最好,我知你不會怪他們的,是吧?
咳咳咳……你能來到我們家,是我們的榮幸,你給了我們不少的歡樂,這家裡,你不是一條狗,你更像是我們的家人。”
說到這,凌娘停頓了一下,極其認真,不再伴有咳嗽聲,甚至聲音具有穿透力的詢問大黃:
“所以大黃,我想問你,若是再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你可願意留下來,繼續陪我們生活?”
明明只是簡單的問句,大黃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甚至直擊神魂!
大黃被這話問的一怔,不明白為什麼這話會給他如此大的壓力!
大黃捫心自問:
會麼?這樣的生活願意再來一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