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頗有些驚詫,他不明白,為什麼上官儀如此自信地認為,劉啟就能改變他的想法?
上官儀卻是成竹在胸,臉上浮現出淡淡微笑,語氣從容。
“師父,你做這一切,終究,還是為了打破藩籬,即便你心中一直想要那個答案,甚至,願意為其不惜生死,卻也斷然不能與之相悖,對嗎?”
南宮問心頭一突。
“至於計劃中的第二次西臨之行,你認為是兩相皆宜?我看,未必吧,若啟師侄不願,師父當如何?”
南宮問神色依舊古井無波。“劉啟既已答應,便不會食言,與我如何做,並無關聯。”
“先前我未出現,他自然沒得選,若師父已然身去,我也毫不懷疑,啟師侄自然會遵守諾言,畢竟,他內裡與我們其實相同。
但,他可不是什麼迂腐之人,這一點,他勝過當年的我們不知幾許,師父應當十分清楚,不然也不會將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劉啟全程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站立,但態度,已經表露無遺。
他心中還在暗暗讚歎:上官師伯這攻心之計,當真是一針見血!
南宮問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既有苦澀,又有欣慰,他知道,上官儀所說的,都是事實。“儀兒,你的確與當年不同了,這很好……”
南宮問這話,顯然便意味著放棄原先的計劃,他很無奈,卻也無計可施,沒辦法,他已被抓住了最深的軟肋。
他畢生為了大義奔走,若為了私心,毀了如今在他眼中唯一的可能。
,!
那樣的自己。
他無法承認,也無法接受。
上官儀卻在此時搖了搖頭。
“師父,在你眼中,世人皆是你駕馭的工具,但我眼中,他們,卻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應當,並且能夠自己選擇所行之路,我們最多能做的,便是將一切告知。”
“唉……你還是太單純。
你以為,我們為何不將天地真相廣佈天下?因為,沒意義。
你以為,這世上,人人都心懷天下嗎?
若依你的想法,只會是崇高之人流血流淚,而卑私之人,食髓知味……”
“我相信人性本善,何況,有我們坐鎮匡扶,而今之情形,不過是師父與南皇昔日之舉,以惡照惡罷了。”
“人心的幽深,藏在最深之處,就好像這大日普照,也總有不及的黑暗之地,我和蘇南的放縱,不過是令其顯露罷了,他們的惡,本就存在,非照而出。”
“若人人為善,蔚然成風,為惡者,自然無存活之餘地,便是心中偶有惡念,也只能引而不發,深埋心底,永遠無法見得天日。”
“你看這場中,盡是皇室子弟,世家中人,學院棟樑,城池之主,他們是帝國支柱啊,先前彼此攻伐,不過是利益聚散,人人為善?”南宮問不屑地哼出聲來。
上官儀沉默片刻,還是開口說道:“如今,只是尚無團結之緣由罷了。”
南宮問語氣顯得無比疲乏,“也許吧,也許你是對的。”
四方界林封鎖,又有強大得難以想象的虎獸眠於臥榻之側,帝國局勢灰暗未明,可謂動輒傾覆。
哪裡有時間,給他們看清團結之緣由?唯有駕馭眾生,方才可能,求得一線生機。
何況在他眼中,那些愚民,豈有如此眼光?便是真有團結之緣由就在眼前,他們怕也未必會選。
他先前便已說過,別說界碑虎獸,就是界林獸潮,這泱泱帝國,又有幾人在意?
他欲行之舉,便是連觀望的機會也不給那群愚民,強行要他們,以己身——踐行偉大與犧牲。
但他沒說。
他已經“敗”了,再去爭論,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