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掌櫃的,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這都快等了半個時辰了,怎麼菜還不上?」刀疤臉一手吊兒郎當提著鋼刀,一手握著掌櫃的肩膀,聲如洪鐘,把整座酒樓的聲音全壓了下去。
這麼大的聲音小和尚自然不會注意不到,盯著後廚門口的眼神也轉移到了二樓。
掌櫃的心裡叫苦,他們做生意最怕的不是賴帳或吃霸王餐,最怕的就是這種不講理的強客。其他好歹只是損點錢財,可若是碰見這樣的能不能留下命來都難說!
「是是是,都怪我們怠慢了您!這樣,您這桌算我請您的了,實在不是我們有意怠慢,只是這雪綿豆沙太費功夫,我們後廚兩個師傅專門給您做呢!」掌櫃的連連賠笑,完全不提這兩人來了連一刻鐘都沒有這件事。
畢竟提了也沒用,說不定二人惱羞成怒還會給他一頓拳腳,若是這事就這麼了了就再好不過了,就當破財消災。
紅頭巾冷哼一聲:「老子稀罕你這點飯錢?你是什麼頭面上的人物,敢請我們兄弟吃飯?」
掌櫃的額角滑下冷汗,知道這事不能輕易了了:「那您說怎麼辦?」
刀疤臉和紅頭巾手指一挑,擺出個下跪的手勢:「這樣,只要你給爺爺磕三個響頭,這事就算了了。要是不磕……哼,你看著辦!」
說罷一道刀芒閃過,掌櫃左手邊的椅子已碎成幾塊,零零散散癱在地上。
有這麼一出誰還敢吃飯?幾聲短促的尖叫之後,酒樓裡只剩下幾個人。掌櫃的汗如雨下,咬咬牙就要跪下去。
「你是誰爺爺?」一道童聲在一樓響起,最後一個字落下時人已到了掌櫃的前面!
刀疤臉和紅頭巾一驚,以為碰見了好行俠仗義的那些大人物。他們兄弟嘴上逞能,實際上也只敢欺負欺負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隨便見了誰都只有他們當孫子,對方是爺爺的份。
不過等看清來人之後,他們立馬鬆了一口氣,一個不過到他們胸口的小屁孩,能有什麼本事?長得又白,臉上還掛著嬰兒肥,一戳就是一個坑,恐怕見了刀都得嚇哭。
掌櫃的看見小和尚冷汗更甚,他磕幾個頭不要緊,要是傷到了別人家的孩子可怎麼得了?哪個孩子不是爹媽手心裡的寶?可讓小和尚快走的話還沒出口,就見小和尚又問了一遍。
「你說是誰爺爺?」小和尚牢牢擋在掌櫃的面前,大大的眼睛死死盯著刀疤臉和紅頭巾。
刀疤臉冷笑一聲:「老子是你爺爺!」
小和尚腳尖一挑,從地上一堆零碎裡挑起一根勉強能用的木棍,面無表情:「我可沒有爺爺奶奶!」
紅頭巾嘲笑的話還沒出口,掌櫃的正要把小和尚拽到自己身後,就聽空氣一聲爆響,一身腱子肉的刀疤臉和紅頭巾膝蓋一痛,整整齊齊跪了下來!
小和尚仍然面無表情,把手裡的椅子腿交給掌櫃的,又問了一遍:「現在,你們是誰爺爺?」
「您是我爺爺!您是我爺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饒我們一回……」刀疤臉和紅頭巾這樣的性格能活這麼久,說好聽點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難聽點就是骨頭軟臉皮厚,讓人不齒,自然也懶得計較。
「給掌櫃的道歉,然後賠錢,就讓你們走。」小和尚輕輕撈起一塊木板,粉末撲簌簌從手指縫裡流下,雖然沒有說出一個威脅的字眼,卻比任何狠話都更讓刀疤臉和紅頭巾畏懼。
「釋心法師果然風采不俗。」一道聲音突然響起,在場的幾個人嚇得一抖,除了小和尚。
小和尚早就感覺到那個位置有人,不過跟小和尚沒關係,所以完全沒有在意。但現在那個人叫出了他的名字,那就跟小和尚有關係了。
「你是誰?」小和尚有些戒備。
來人從隱蔽的角落裡站起身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