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娘子”女兒脈搏道:“這娃兒雖負了點內傷,經這酒鬼的推宮過穴的手法一陣推拏,已保住內腑,而且她稟賦也厚,不致有何差失……”微微一頓,轉臉對“病鍾離”道:“不知嚴兄是否還備有‘三清一天續命散’如若再有這珍濟激助,那就立可回春了……”
“病鍾離”一聽“瞎仙鐵笛”之言,早已探手入懷,掏出一隻錦包,取出了一包“三清一天續命散”俯身用雪水給她服下。
這“三清一天續命散”真不愧是武林奇珍“玉蜂娘子”女兒服後,不過一盞熱茶工夫,臉色便漸轉紅潤,脈搏血流,均復正常。
自己暗中運試功力,絲毫不覺異狀,知是靈藥功效已見,情意殷殷的睨視了傅玉琪一眼,一挺柳腰,人已立起,對著“瞎仙鐵笛”幾人,深深一福,道:“多蒙幾位老人家義施援手,我一定會永遠記住幾位大恩的……”
“瞎仙鐵笛”羅乙真望著幾人笑了笑,道:“難得你倒有這一番心意,咱們也不必講什麼大恩不大恩,只要肯聽從我們的話,也就很好了。”
“玉蜂娘子”女兒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們幾位老人家都是好人,我娘對我說,好人的話,一定要聽的……”說著,對傅玉琪盈盈一笑。
貞兒看在眼裡,心中正感不舒服,忽聽“玉蜂娘子”女兒又道:“還有這位妹妹和他,也都是最好的人……”
“瞎仙鐵笛”點頭笑道:“姑娘,你能分善惡就好了,我心裡有一樁事,想對姑娘講,只怕姑娘不肯答應……”
“玉蜂娘子”女兒接道:“你說吧!我會聽的。”
羅乙真道:“非是我們以大壓小,挾恩自重,以我們幾個老不朽在江湖上的閱歷來說,總以為姑娘你初涉江湖,實是不宜樹仇,冤家宜解不宜結,古人明訓,確有至理,你和‘東嶽散人’之事,雖是姑娘一片孝心,不過令堂並非親喪在唐某之手,縱說令堂與唐某有著過節,但事隔多年,令堂才撒手人寰,這也許是天年所限,也不能一口咬定是唐某之過,姑娘你是聰敏之人,還望你三思而行。”
“病鍾離”道:“羅大俠之言極是,我想令堂之所以要遺言姑娘尋仇‘東嶽散人’這也許是令堂深恨他三番五次糾擾之故,不怕姑娘見怪,令堂在世之日,仇家亦復不少,受傷成疾,又豈能說罪在姓唐的一人身上呢?”
“江南醉儒”在旁搖頭晃腦的接道:“信哉斯言,信哉斯言,女娃娃,依我窮酒鬼看,死者已矣,今天姑娘已親自手創‘東嶽散人’使他血濺巫山,你娘泉下有知,也該含笑瞑目了,如若姑娘肯依我幾人之言,把這筆爛賬,從此一筆勾銷,我想你娘也不致於就會怪你,你仔細想想,我們的話,是也不是?”
“玉蜂娘子”女兒,沉吟了半晌,轉眼望了望傅玉琪……幽幽的長嘆了一聲,道:
“唉,這事真叫我很為難,我娘要我找‘東嶽散人’報仇,又叫我要聽好人的話,唉……”
她低下頭去,慢慢的秀目中濡溢位兩點瑩瑩淚光,緩緩地移動腳步,向前走去。
長長的秀髮,輕柔的白紗,隨風飄拂,她踏著白雪冉冉的向高處走去,宛如凌波而去的仙子。
幾個人不自主的跟隨在她身後。
走到一處峭壁之下,前面有一潭山泉彙集而成的水潭,上面一層薄薄寒冰“玉蜂娘子”
女兒轉頭望了望身後的山峰,又轉過頭去,盈盈的在潭前跪拜下去只聽她很低微的喃喃說道:“娘啊,你真叫女兒為難了,他們這麼多的好人,都這樣勸我,女兒只好聽他們的話了,娘啊,你老人家會怪女兒不孝嗎?你老人家會……”只見她一陣抖顫,竟無法說下去。
此景此情,彷佛一幅淒涼動人的圖畫,守在一側的幾人,雖都是久涉江湖,歷盡人生歡樂辛酸的高人,卻也看得怔在當地,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