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聽得不由一怔,在他記憶之中,就似從未聽父母談過外公之事,但師父之言,又不敢不遵,又不敢追問,只得依言叩拜。
“瞎仙鐵笛”又轉臉向“江南醉儒”道:“高賢弟,這位乃是六十年前就負盛名的‘一指鎮江南’的萬老前輩……”
“江南醉儒”聽得吃了驚,但臉上卻是一片尊敬之色,任“江南醉儒”一生是遊戲人間的態度,此時竟也必恭必敬的拜揖道:“晚輩何幸,竟能得晉見前輩尊長……”
那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方外之人,已如野鶴,這拘什麼禮呢?”
“江南醉儒”注目打量,老和尚面色紅潤,神光充沛“江南醉儒”心中忖道:“這和尚果真是‘一指鎮江南’萬楚崧,那年紀豈不是快九十了,怎的此老精神卻如此健旺呢?”
“瞎仙鐵笛”望著“江南醉儒”道:“萬老前輩當年揚名武林,怕老弟你還未學藝呢……”說著又望著老和尚,道:“萬老前輩三十年前因為一件私事,同時感於江湖上恩怨紛爭,一時參悟禪理,乃棄家剃度三寶,法號宏普大師,自此以後,就絕跡江湖,是以江湖間誤傳,說老前輩已為仇家所害,想不到三十年後,我輩竟能親見前輩仙顏,實是生平大幸……”
“江南醉儒”道:“但不知羅兄在何處得遇萬老前輩?”
“瞎仙鐵笛”道:“說來真是機緣湊巧,在我們巫山別後,我獨往滇南,不料途中巧遇萬老前輩……”
宏普大師笑道:“阿彌陀佛,三十年來,我自己都把以往塵俗之事忘了,只知身歸佛門,哪裡還記得姓萬姓千,二位快不要如此稱呼,叫一聲老和尚,老衲也就領情了。”
“江南醉儒”聽老和尚這麼一說,覺得這老和尚真的如出岫之雲,不禁微微搖頭,暗中嘆息。
要知這位宏普大師,早在六七十年以前,就已名震武林,曾憑達摩金剛指的神功,擊敗江南七省黑道上三十八名高手的聯攻,使黑道人物,聞名喪膽,贏得了“一指鎮江南”的美譽。
六十年前武林中所謂南指、北掌、三友、雙鳳、五怪、一奇,這南指就是指的“一指鎮江南”。
這位六十年前與“黃山三友”,同享盛名,領袖武林的大英雄,如今卻在暮鼓晨鐘中,磨鏈得爐火純青的高僧,但在一見傅玉琪之後,依然不能免去骨肉之情,撫摸著傅玉琪的頭頂道:“想不到為了你們之事,又叫我重履人寰,這真是凡事皆由定數了……”微微一嘆,又道:“看你們滿身風塵,眉目不開,難道有什麼變故嗎?”
“江南醉儒”心中一動,對老和尚不由得更加敬佩,當即便將珊兒失?之事說了一遍。
宏普大師微垂長眉,道:“老衲方才說過,凡事皆有定數,所謂緣來自聚,緣盡便散,一聚一散,莫不前定,也許那孩子另有機緣,你們又何必強求呢?”
幾人聽得,都領悟出此中道理,知道不易找到,經宏普大師這一指點,便彷佛如見明燈,心中頓時亮了,就是不再尋找,心裡也比較安心得多。
“瞎仙鐵笛”對獅、猩揮揮手道:“你們前面開路罷,快去告訴老道姑,說有前輩高人,蒞臨黃山了。”
獅子、猩猩,聞言似極高興,吼嘯一聲,飛也似的領先賓士而去,幾人跟著,也移動腳步,隨在獅猩之後,向“白象崖”走去。
再說珊兒那天被貞兒幾度譏諷之後,心中自是十分難過,但卻只能默默地放在內心,好在她已飽嗜離亂之苦,對貞兒的譏諷,也就忍受得住。
後來在“紅花潭”貞兒又是一番冷嘲,她也沒有感到如何痛苦,只覺得心中一陣茫茫然,孤苦無依,虛飄飄的感覺,心中說不出一種惘然若失的味道,就彷佛有數不盡的聊寂,無法排遣……。
一陣煦和的春風,掠過她的髮鬢,吹得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