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周小渝緊張得把手握得緊緊的:“後來呢?”
光頭道:“後來那群越南人越來越不安分,又吵又鬧,我們也聽不懂。老班是個敏感的人,他提醒,可能當中有人懂中文,知道了我們有處決俘虜的提議,要鬧事了。當時我們都心虛,越來越吵鬧的俘虜相互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我們更害怕,我們帶傷,時間緊,只有四個人,他們十三人,拿起武器就是十三個兵。後來老班再提議殺人,這次再也沒有其他提議,都預設了。老班看向我的時候,我說下不了手。老班沒有再問其他兩個,他知道問了也白問。他讓我們轉過身。我們轉過身,後方一槍一槍的響,彈殼落地聲,絕望的嘶吼,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但我心彷彿被全撕碎了,老子當即就哭了。。。”
光頭正在述說的現在也似乎有點想哭,吸了吸鼻子,猛猛的喝了口酒,眼睛紅紅的。
周小渝激動得叫了起來:“啊!真的打死了!後,後來呢?”
光頭的聲音大了起來:“後來老子們就成英雄了。死剩的集體二等功。還被安排到許多小學校去演講事蹟,老子一個沒毛的兇相,要攜帶著僵硬的笑容,躬著身子,讓帶著純真的小學生親手給老子戴上紅領巾,媽了個逼,小娃向我敬少先隊禮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向小娃敬軍禮還是少先隊禮!我記得當年少先隊也沒入過。”
“退伍的時候條件很優厚,工作隨便挑,有戰友去了郵電系統,有的去公安系統。我想來想去到鐵路上了,沒想到最終還是被安排做了鐵路警察,又拿槍了。老子有陰影,不喜歡拔槍。”
周小渝道:“那個老班長呢?”
光頭愣了許久後才道:“那次事件部隊從來沒有追問,我們也沒有理由沒有臉去說。老班沒選工作,拿了一筆錢就走了。後來一直沒聯絡,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那些被塵封的往事不可能抹去的。許多年後,一個戰友從成都來,大家聚起來喝酒的時候聽說,離開部隊沒多久,老班長離婚了,再後來瘋了,據說現在還在精神病院中。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是老班承擔了太多,最終壓垮了。沒人可以屠殺一群農婦和半大少年而不被譴責的,他自己的良心首先不會放過他。對此我不能幫忙。。。”
周小渝不知道說什麼好,沒想到光頭一句“不能幫你我很內疚”的背後,竟然也有著這麼多的故事。
周小渝安慰道:“大叔你別難過了。小時候我很愛哭的,吃點苦我就哭了。那時蒽姑告訴我男人不哭。”
發洩過後的光頭好像舒服了很多,哈哈笑了起來:“你姑姑說錯了。婆娘的話哪能聽啊,我就哭了,你敢說不男人?”
光頭李的樣子看著豪氣,不過時間不早,小旅館門口顯現出孫三姨的身影來,她叉著腰道:“沒毛的,你今天還真是精神好?還不回去,是不是來交公糧了?”
光頭趕緊說道:“馬上就走了,催什麼催。公糧不是前陣子交過了?你們這些當官的別就知道收稅,要為老子們多考慮知道不?你們這些狗日的。”
周小渝好奇的道:“三姨怎麼就成了當官的了,你交的什麼糧啊?”
光頭尷尬道:“這個嘛。。。你以後會明白的。這樣,我問你,你怕九龍嗎?”
周小渝搖頭道:“我不怕。”
光頭提醒道:“實話說吧,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他們是黑社會,而且是不能惹的那種黑社會。聽我句,乘現在衝突不深走吧,離開關州躲著他們。有杜冰周旋,加上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不會太過追究。”
周小渝反問:“那就奇怪了,黑社會見不得光,反倒要我躲著他們了。我覺得是他們應該躲著我才對啊?”
“你。。。”
光頭不知道這麼個傢伙是怎麼冒出來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世道兇險,可還偏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