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捲起狂風而去,劉啟收回目光,隨意地擦掉唇邊鮮血,抽出紅纓,轉身便衝進城主府的人馬之中。
劉啟臉色越發蒼白,眼神也越發冰冷。
氣勢滔天,靈緣澎湃。
他手中紅纓,亦是極頂尖的窺門境半靈器,雖不如緣器扶搖更契合身與魂,可若只說承載靈緣以放,其作用絲毫不遜後者。
劉啟此刻衝入陣中,槍光橫掃,或刺或扎,或撩或撥,或挑或壓,或劈或崩。
時而如狂風擺柳,時而如惡虎撲鹿。
劉啟出手沒有絲毫顧忌,也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想法,伐如驚天雷霆,身若風飄輕絮,攻守之間,一收一放,實在寫意至極。
槍光所至,幾無一合之敵,一時間哀嚎遍地,斷肢狂飛。
同為窺門境,可差距實在太大,根本是天壤之別,劉啟好似虎入羊群,隨意攻殺。
就是跟在劉啟身後的柳清,也讓這西臨城城主府好好見識了一下,何為天才?
不同於與巡徼境纏鬥的吃力,面對眾多窺門境道修的圍攻,柳清手中長虹斂光。
靈劍揮舞,一股股霧氣在周身升騰而起,同時身似明月,散發清輝,好像九天之上的玄女下凡。
而另一邊,通體碧綠,席捲狂風的扶搖也是將剛剛組成、不成隊伍的“正義之師”攪地七零八落,四處逃竄。
這支“正義之師”也有足足幾十人,但扶搖真正襲來之時,卻只有緊隨青衣男子出現的幾人出手,妄圖與之抗衡。
結果也是不言自明,扶搖於空中飛馳之時,槍珠化為綠液流光覆蓋槍身,防守如紙糊一般,被輕易洞穿。
膽敢出手的幾人更是被齊齊擊飛,重重地摔落在地上,連輕傷的可能都沒有。
扶搖挾著無匹的威勢而來,別說抵擋,便是逃遁也顯得狼狽萬分。
先前說的再震撼人心,再激情澎湃,一視同仁的破風長槍面前,不懼死亡的虛偽假面也只能被迫摘下。
嘴上說的天花亂墜,身體卻無比誠實。
當然,他們在心中,猶在為自己辯解:
此槍脫手,唯有一擊,敵人勢強,便暫時舍下臉皮躲他一躲,又有何妨?
畢竟,大丈夫能屈能伸,看此擊過後,賊子還如何抖風逞威?
扶搖衝勢快盡,眼看眾人即將美夢成真,下一瞬,長槍卻又通體泛著微光,打個迴旋,再度攻向眾人!
這怎麼可能?
劉啟還在另一邊的人群中拼殺,哪裡有空閒隔空御使長槍?
何況這長槍分明並非蘊靈之器,便有充沛靈性,也不應當具有自行攻殺之能。
他們的想法倒也無錯,畢竟扶搖本身便不是自行攻殺,剛才通體散發的微光,便是融入其中的神魂胎光發出。
有神魂胎光坐鎮,便等若劉啟一心二用,催使扶搖,也算不得自行攻殺。
劉啟神魂三分,其手段自然遠非尋常窺門境可以理解。
便是短暫剝離胎光,也不影響行動,可此舉實在危險意味十足,畢竟一旦胎光受損,便是不可逆的魂傷。
但劉啟也沒得選擇。
他先前對青衣男子手下留情,以致眾人心中恐懼漸消,又被有心之人借漣漪翻成波浪,可謂是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現在兩方人馬皆磨刀霍霍,若想脫身,便需要以雷霆手段擊潰一方。
想法雖好,但施行起來,其實難度頗高,幾番大戰消耗下來,他實在餘力有限。
便是表現得再殺伐無雙,越發蒼白的臉色,逐漸凝緩的身形也都落入眾人眼中。
無一不在宣告著他已經快到極限,如今時刻,無非是在強撐,與城主府眾人比拼耐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