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照業的目光,鄭重道:“衛王已故,等這一戰結束,我是說,等衛王都獲救之後,將軍可願意攜衛王都的守軍和百姓歸入我楚國?”
這句話她一直壓在心口,這些日子,都是扮演著素素公主的身份,她卻沒有一刻忘記自己是楚國準太子妃的事實。
這樣敏感的身份,就一定會面對這樣的話題。
從一開始就想同他好好談談,卻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該在如何的場景下問出來,也擔心若是一旦問了出來,遭到的會是拒絕,就連秦夫人那裡,她都不曾這般坦然直白的詢問。
只是今日的心緒起伏太大,對於這個終究要面對的問題,也就這樣平靜自然的說了出來。
秦照業面色一緊,不等沈傾歡出言相勸,就單膝跪了下來,做了一個效忠宣誓的姿勢,朗盛道:“屬下自然會帶著底下將士和百姓歸屬於姑娘的。”
歸屬於她,也就意味著他同意歸楚。
本來以為還要費些周折,卻沒有想到是如此容易,沈傾歡的一直壓抑著的心情也終於緩解了一些,她抬手,鄭重道:“定不負將軍所託。”
回了將軍府,沈傾歡的頭一直疼的厲害,叫了王城裡還沒有逃走的大夫看診,也只是說她最近壓力太大所致,給她開了一副藥,讓慢慢調理。
但沈傾歡自己卻感覺,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她曾經也遇到過壓力大的睡都睡不著的日子,比如在燕國,被梅子墨軟禁並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從了他而對她的折磨,可是那個時候都沒有這般痛苦難忍。
腦子裡一想到燕國。想到梅子墨,沈傾歡驀地就想到了千日醉。
會不會是因為那一日耗盡內力,所以沒有壓制住那毒素……這樣的念頭光是想想就讓她心生寒意。
可是如今整個衛王都醫術高明一點的大夫都已經逃出了城去,根本就找不到人給個準確的診斷。
唯有等到楚國援軍前來,再做打算。
過了今夜,還有兩天,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以她對秦辰煜的瞭解,他一定會用最短的時間,極盡可能最快的趕來救她。除非……他在路上也遇到了麻煩,畢竟這時候卻依然不見有肖雲飛的兵馬出現,他們到底是埋伏在了前來衛國的路上以阻擋楚國的援助,還是有所警醒返回了趙國。無論哪一種,他要面對的困難絕對不比她少。
但是她相信他。一定會來,會平安的來接她。
沈傾歡在心裡默默的又對自己說了一遍。
因為預測趙軍晚上會有所動作,所以沈傾歡早早的就讓所有人吃了晚飯,除卻巡邏的守衛。其他能休息的都讓其早早休息,養足精神以備晚上的突發事件。
夜幕降臨,城外不遠處的趙營裡也亮起了千萬盞燈。
肖放眸色陰冷的看著下面站著的幾個飯桶一樣的副將。有一種要把他們全部凌遲了的衝動。
他也絲毫不懷疑等這一戰結束,真的會將他們全部凌遲。
等了良久。也不見有半個人能說出來有用的計策,已經耗盡了全部耐力的他,正要拉兩個人下去做殺雞儆猴之用,卻聽帳外傳來了陳亮的聲音——
“統領可在帳否?”
肖放的眸子在這一刻又冷了冷。
這個陳亮,單憑著一副巧舌如簧唬的王后大加褒獎他,毫無作為和功績的人,居然派來了他這裡當監軍,平時指手畫腳也就算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往往是見不到他人的。
比如這兩日,趙軍連連吃敗仗,而這個陳監軍卻不見了蹤影,而肖放好不懷疑,若是同衛國的戰局完全相反,趙軍大敗衛軍踏平了衛王都的話,這個人一定是走在最前面的。
螻蟻小人。
肖放在心底裡默唸,但是面上卻不得不帶著笑意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