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錯了吧。漪房輕搖頭,把這種莫名的情緒甩開,她本想讓慕容藝坐在她身邊,可想到兩人的身份,還是做了罷。
“慕容大人可知道本宮今日要見你所為何事?”
對於慕容藝這樣的人,漪房最終選擇的,還是開誠佈公。
慕容藝抬了抬眸,目光對上漪房眼底探視的情緒,那樣傾城絕麗的臉,此刻夾雜著的銳利,絕不是普通的女子所能有的,他心頭掠過淡淡的失落,又低了頭,語氣平靜道:“娘娘若是想問胭脂宮那名宮女之事,恕微臣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
漪房唇微張,臉上有驚愕一閃而逝,她想過慕容藝不會告訴她實話,會找藉口搪塞,她甚至想到了慕容藝或者會以自己看上了白芷作為理由,可沒想到,慕容藝居然會告訴她無可奉告四個字。
就算是慕容藝再得寵幸,這樣明目張膽的得罪她,難道慕容藝心裡從來就不會有半分擔憂,還是他的身份真的重要到可以不把任何人都看在眼裡的地步,但是哥哥不是說,慕容藝是來保護她的嗎,那慕容藝不該這樣對她啊!
漪房的心裡並沒有惱怒,無愛不生恨,無念不生怒。她對於慕容藝,從頭至尾,是由那個潛藏在心裡的幼年記憶而生出的特殊感覺,而不是出自她的本心。
所以不管慕容藝如何做,也不能讓她有太多的心緒牽動,驚愕過後,漪房迅即恢復了隱含淡笑的神情,似乎慕容藝剛才的那句話並不是什麼冒犯,只是兩個熟悉的人之間一句笑談,她淺笑道:“慕容大人勿見怪,本宮不是想過問你的事情,只是白芷她,身份特殊,本宮在胭脂宮又出了些事情,所以難免對她的去向有些好奇。”
身為絕頂的高手,慕容藝對人的動向敏銳到了極致,當看到他說出那樣的話後,漪房還能快速的對他露出一個笑臉,這樣的疏遠和淡漠,讓慕容藝心裡,不可壓制的有怒氣浮現。
他清楚記得在懸崖下,那個緊緊抱著他的女子,軟玉溫香,讓他心旌動搖,那雙寶石星辰一般明亮的眼,寫滿了對他的信任和依賴,即使是在雲山寺時,月夜之下,她坐在空曠天地間,聽他吹簫撫琴,他也知道她眼中曾經有過恍惚和困惑。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僅僅只剩下了對待陌生人一樣的疏遠。
曾經的接近,終不過鏡花水月,他的一生,難得有一個能夠看在眼中,放在心中的女子,卻始終隔著一步,老天對他,果然是足夠慷慨,賦予了他最尊貴,尊貴到超過任何人的血統,可這個血統卻是世間最致命的詛咒,讓他一生飄零,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什麼也得不到!
眼底驟然滑過一絲陰狠,慕容藝緊了緊衣袍下的拳頭,心頭氣血翻滾,他強行壓下體內真氣的躁動,儘量舒緩語氣道:“娘娘不用擔心,傷害娘娘的人,不會再出現在娘娘的面前,微臣既然答應保護娘娘,就必定會竭盡全力。”
漪房能夠聽出來慕容藝話裡的真摯,這樣一個男人,是不屑說謊的,但她同時也更加好奇了,白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就算知道李才人和李家的一些事情,只怕也有限,現在看來,慕容藝和夏桀明顯是站在一起的,至少暫時是如此。那麼,他帶走白芷,必然不會損害夏桀的利益,否則,夏桀也不會去默許。
可白芷到底有什麼用?她能肯定白芷知道的不多,但夏桀放縱她來找慕容藝問一個緣由,不去阻止,慕容藝卻又不肯說給她一個真正的理由,這樣看起來,這兩個人,是真的隱瞞了什麼才對。
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秘密可能和自己有關的時候,漪房也不能例外,所以,看出了慕容藝有些鬆動,漪房心中一動,知道慕容藝或者是受竇祖年所託,或者是真的看在幼年的情分上,對她不能狠心,所以,她用了一個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
盈盈剪瞳中,雲霧深深,藏著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