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後的椅子上,手執兵家列陣之法一書,輕靠椅背,難得的幾分認真,而就是這難得的認真,讓他忽略了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待到回神之時,一把匕首已然橫在了他的脖頸之上,鋒利的劍鋒在燈光中閃過異樣光芒。
穆蕭一愣,嘴角一抹笑意蔓延開來,利刃在前,卻不見絲毫的驚慌之色,空氣中一抹淡淡的桃花香味,如月華之光,乍然讓人短暫失神。
穆蕭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的書,恍如這眼前的一切都是透明一般,他不動,莫離亦是不動,兩人似是都在等對方先開口,詭異的安靜在兩人之間蔓延,於是那搖曳的燈火中,風華絕代的人淡然的看著手中的書,而一旁一身黑衣的人卻是靜立在旁,在靜逸的月光中顯得安靜而淡然,而那抵在穆蕭脖頸之間的匕首,還有莫離左肩上又開始滲出鮮血的傷口,卻讓這安靜的畫面,多了幾分詭異。
直到殿外突然的嘈雜和喧譁,打亂了這一室平靜,宮人輕叩殿門,惶恐道:“殿下,宮內有刺客闖入,禁軍王統領奉命帶人追拿。”說著連忙抬手擦了擦頭上的虛汗,要知道,三皇子最討厭別人在晚上打擾他,若不是王統領說是皇上的旨意,打死他也不敢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家主子。
“呵呵,抓刺客抓到我這裡來了,難不成,小順子,你成了刺客不是?”門內那帶著明顯笑意的聲音卻是讓方才回稟的小順子嚇的跪到了地上,不停的磕頭道:“主子,小順子怎敢啊,小順子怎敢…”
跟在小順子身後的王統領亦是冷汗直冒,連忙在門外躬身道:“臣無意冒犯殿下,既然刺客不在這裡,屬下告退。”說著迅速轉身帶著身後的禁軍朝宮外走去,反正皇上也說了,追不到就算了,自己何苦去招惹穆蕭那個妖怪,王統領心底道。
“下去吧,在來打擾我,你自己知道該怎麼辦。”門內傳來穆蕭慵懶的聲音,小順子連忙謝恩退了下去。
待到所有的嘈雜都已經消失,穆蕭放下手中的書,輕輕打了個哈欠,那神色與表情,和穆皇七分相似。“人都走了,你這匕首也該收收了,你手不酸,我看的都酸了。”穆蕭道,那輕鬆愉悅的口氣,讓莫離心下更是不敢大意,越是這般不在意的敵人,越是最為深藏的高手。
然而莫離肩膀上的傷口因長時間執力而握的匕首疼痛不已,不禁一顫,然就是這輕微的一顫,卻是讓穆蕭尋到了機會,腳猛然一登桌沿往後一退,一掌便朝著莫離襲去,莫離一閃,兩人展開攻勢,交起手來。
莫離長鞭一甩,一招蛇影乾坤,直襲穆蕭面門,穆蕭嘴角含笑,瀟灑的一轉身,那佈滿倒刺的鞭子與他的面容擦身而過,莫離抬起左手接著一掌再次襲去,不想拉動手臂的傷口,瞬時疼痛蔓延,鮮血肆意,莫離動作一滯,眉頭不經一皺,趁此機會,穆蕭飛身一掌,直接擊重莫離左肩位置,莫離順勢朝後飛去,鮮血因著強大內力的震盪噴灑而出。
強壓下心底翻騰的血氣,莫離穩住身形,冷眼看著眼前的男子,沒想到這三皇子也非等閒之輩,而那四濺的鮮血落在了書桌上雪白的宣紙之上,猶如冬雪中熱烈盛開的寒梅,穆蕭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看著已然處於下風的人道:“好久沒這麼有趣過了,你說我是該直接殺死你呢,還是慢慢的讓你死呢!”
那看似溫柔的話語,卻猶如閻王索命般的聲音,然而莫離依舊那番表情,縱使肩膀上的鮮血已然浸溼了衣衫,卻恍若無事一樣,鮮血一滴滴滴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穆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殺手他見過許多,然而,莫離眼中那一抹無法形容的執拗,讓他產生了疑惑。
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刻,總會產生那畏懼死亡的恐懼,縱使你在冷血無情,再無畏生死,縱然你不怕死,卻依舊無法掩藏那絲恐懼,因為那是人的本能,然而,那黑衣蒙面的女子,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