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了。
“姜族?”似乎從來沒有人問起過他這個問題,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那個隱藏在塵世之外的古老族群,最喜歡的便是將自己的一切淹沒在浩瀚歷史之中,太過張揚,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姜闕本來不願多談這些,但又看她是真的想聽,便只挑了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來說:“姜族是神農後裔,擅醫理,通卜筮,精術法。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要學會這些,大多數人只要學習自己感興趣的就好了。”
“那麼你呢?”
“身為姜族祭司,當然是要什麼都會了。”白衣的男子微微一笑,那笑裡卻帶了一絲寥落,彷彿整個世界蒼白無色,單隻剩了他一人孤寂地站在那裡,“姜族也有神女,和明教的聖女職責大致一樣,不同的是,姜族神女的使命更為重要。神女和祭司,都是在很小的時候被當時的祭司選中,然後將他們的記憶剝離,帶回神廟撫養。從此他們的生命只屬於神靈,不屬於自己。”
他看到訴河詫異的眼神,不由笑道:“怎麼了?”
“沒有記憶的神女和祭司?”訴河愕然。那麼自己又是何其有幸,可以帶著記憶成為聖女,即便有些記憶讓人不願想起,那也比從來不記得要好上許多。
女子撇撇嘴,嘆息:“那樣豈不是很可憐?”
“可憐?”姜闕微笑,“日子久了習慣了,也便不覺得可憐了。”
“那你的生命依然屬於神靈嗎?”訴河忽然想起來他曾經說過沒有信仰,這樣的一個人,又是怎麼能夠一直堅持做姜族的祭司而不心生厭倦呢?
“不,十年前,我就已經放棄了他們。”
——他們,指的便是神靈吧。
“之所以我還是姜族的祭司,是因為我雖然沒有信仰,但我還有責任。”
“妙空?”本該出現在聖女大典的明力一路暢通無阻地行至明教監獄,門口的守衛看到是他便悄然退到了一邊,為他讓開了一條通向室內的路。那路被零星散進來的陽光照出潮溼泥濘的面貌,前方被黑暗吞噬的混沌空間猶如洞開的地獄之門,朝他發出熱烈的邀請。
他喊著妙空的名字一路前行,卻看到一處空蕩蕩的牢房裡懸掛著一副血跡斑斑的鐵鏈。
明力猶疑地繼續大喊:“妙空?”明明昨天他偷偷潛入這裡時還看到了被刺穿琵琶骨的妙空,怎麼現在這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這其實是個圈套?
心裡剛冒出一點這想法,他就迅速地搖頭否決。他已經做了最周密的安排規劃,他掌管明教的牢獄和守衛分佈,他已經把商玄的舊部全部調在了這裡,如果情況有變他們不可能不通知他。至於迦樓厄,十惡早已帶了人前去攪局,聖女大典必將一片混亂,誰會在混亂中注意是否有人會來這裡劫獄?
那麼……妙空到底去了哪裡?
迦樓厄一眼就看到了遠處朝聖壇飛奔的妙火,女子的衣服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頭長髮被風吹得略顯凌亂。她在看到自己的一刻猛然頓住腳步,錯愕的神情布了滿臉。
“明尊?”
地上橫七豎八堆疊的幾具屍體更是讓她花容失色,妙火迅速地單膝跪地,抱拳請罪:“屬下救駕來遲,還望明尊贖罪!”
十惡那張被血模糊了的側臉映在她眼裡,她的心忽然漏跳了幾拍。
明力找來十惡打亂大典節奏,好拖延時間救出妙空。現在看來,十惡所率部眾竟然無一人生還嗎?
迦樓厄右手平舉,示意她起身:“我還以為妙火明子忘了今天的大典呢,沒想到你還是趕來了。”他看似無意地輕拂衣袖,眼光順著妙火從地上十惡的側臉一掠而過,“怎麼,明子認識他嗎?”
“那是……”妙火依舊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她斟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