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不是很厲害,差不多是最厲害的。把他招進來的時候,公司正在做一個戰爭科幻類的策劃,他的原畫和設定都非常棒,大家一拍即合。接下來他就完全沒把美術組的經理放在眼裡,在美術組的討論會上經常出言不遜,但是大家對他也十分容忍,說他是天才一點也不為過。就算有些比他年資高的同事對他的薪水傳聞等等頗有微詞,只要拿出作品一比,就會甘拜下風。舒宇昕的能力和才華,從來沒人否定。」
漆蕭接著說道:
「問題就出在那個策劃半途而廢了。在概念形成的最初,遊戲設計師只能動用很少的人力做一個簡易原型來呈現整個概念,只有在原型得到董事會下屬新遊戲審定組的綠燈之後,公司才會投入大量的人力財力,進入正式立項開發的階段。當時在原型階段一切都很順利,卻沒有透過審定組的那一關。舒宇昕為挽回專案,說動了幾個遊戲設計師、程式設計師和動畫師加班加點硬是趕出第二個原型,結果還是失敗了。過分前衛的美術風格和世界設定,並不符合中國市場的需求。後來專案組解散,進行人員調配時他被分到了第八組。」
「你為難他了?」
「準確說是他一直在為難我。我們組一直是在負責公司的Q版遊戲產品線,他卻經常交出一些天馬行空的設定稿。不僅指責美術組的同事沒有創意、只會模仿,還無視遊戲設計師的要求;他根本瞧不起我們手頭上在做的東西,也不屑於自我改變適應專案,那種近乎藝術家的偏執讓他無法融入團隊,才華也無用武之地,這樣於他、於公司都是一種浪費。」
「這就是你在發年終獎前把人開掉的原因?」
「年終獎又不是見者有份,就算把他留到年後,他的年度績效評估還是由我來做,結果沒什麼差別。金三銀四是跳槽的好時機,他應該去找一份更適合自己的工作,這也是送走他之前我給他的忠告。」
「想不到你也有當壞人的時候。」
「你以為全天下只有你一個人在背黑鍋、扮黑臉啊?有些事……反正註定要有人出來演壞人。」
吃完麵,男人點了一支菸。老闆送上一碟鹽津橄欖,也沒有要趕人打烊的意思。
「不必為那種人擔心,我反而比較擔心小勇。」
「小勇是?」
「你應該見過只是叫不上名字,我們組裡的一名動畫繫結師。聽說以前舒宇昕沒有穩定的收入時,都是靠小勇養活他;當初也是小勇把他介紹到公司來的。他本人似乎對固定的職業很不在意,也不太願接商業志的活計,和心比天高的藝術家交往,小勇還真是辛苦。」
「等一下,你說的小勇是男的?」
「對啊,我手下基本都是男人,要能多幾個妞就好了。」
「小勇和舒宇昕,兩個都是男人,在……交往?」
「喂,你在美國浸淫了十幾年對這種事不至於大驚小怪吧?」
回家的路上又冷又黑,方永輝走在漆蕭後面一點,前面傳來歡快的口哨聲,哼的好像是宇多田光為EVA劇場版配的新歌,男人似乎沒有把這一天中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望著他的背影,方永輝想起高三上補習班,晚課之後也是這樣和漆蕭一起走回家,已經到累到不想說話了,漆蕭還是會和他有說有笑。對漆蕭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方永輝羨慕過,甚至有點嫉妒男人天生的樂觀。
新的收購提案很快透過了董事會的批准,與目標公司的談判也取得了突破,雙方各退一步,生意以和為貴。但與上一次的高調不同,這一筆生意廣陵相當的低調,由於交易金額不大,又未涉及公司本身的股權交換,甚至連上市公司應該履行的資訊公開義務,都可以免了。
就算是這樣,過年也放鬆不下來,戰略投資部還積壓著幾十份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