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好了起來,一個月後居然恢復了大半。在家裡閒著的這些個日子,可真讓我從心眼裡更憐憫那些個癱瘓人士了。好好的個人最大的折磨就是讓你什麼事情都不要幹,天天的閒待!你說我個大老爺們閒著更惱火,我不顧母親和婷婷的反對就去單位報了到。
母親看她待在這裡也無事可做,千叮嚀萬囑咐後便回家去了,於是日子又恢復了往常一樣的平靜。卻不料現在又受傷了,人倒黴,真是連喝水都要噎著。
醒來後頭隱隱的痛,洗臉的時候我用鏡子仔細看了看額頭,左邊傷口處用白紗布包的地方滲透了一點點血跡,看樣子也不是很嚴重,不過是弄破了一點點的外皮。昨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入眠的,翻來覆去的想東想西,估計也沒有睡上幾個鐘頭。
清早下樓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五樓門口有兩個殘缺石膏模特,一個缺了一隻手臂一個缺了腦袋。“該死的破玩意,昨晚害得我虛驚一場!”我惡惡的暗罵。
剛到公司的門口,女同胞一個個的都張大嘴巴看我,男的馬上湧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洗刷。張三說什麼搶銀行掛了點彩,李四說什麼翻人家小寡婦的牆跌破了頭,王麻子又說什麼晚上動作太大頭碰到了床頭櫃什麼的……
我正罵著這幫傢伙要遭報應的時候,只聽到一個聲音喊到什麼承包工程的來了!我們連忙張頭晃腦起來。透過玻璃窗戶,走廊外面一個滿腦袋油亮的矮胖禿頭出現了,腋下夾了一個大公文包。大家這才閉緊了嘴巴,立刻各就各位去了,動作閃的比兔子還快!這禿老兒搖晃著進來的時候,我躲閃不及,只好站在過道上,叫了聲“朱總好”。
老同志點了點沒有脖子的頭,當他看到我額頭的疤時,馬上皺了皺眉頭,問我怎麼回事。又說要不要緊,不舒服的話就回去休息休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也不會有好的工作效率……我知道他這是老狐狸的語錄,連忙解釋說什麼不要緊的,不過是摔倒了擦破了點皮。這老兒又嘀咕了幾句,大概的意思是說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情就是毛手毛腳的云云。
等他進辦公室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旁邊的陳麻婆和我繼續打趣,問我這額頭的傷勢,又說什麼朱老頭現在整天紅光滿面的,工程也是越做越大了,可不會內分泌失調吧!我們私底下說老總做工程什麼的壓根就與工作無關,這是我們僱員之間的諢話。
老總是個禿頭,頭頂光光只有周圍有一點毛髮,於是也不知道是哪個嘴雜的說什麼頭頂光光是在修飛機場,周圍的一點毛髮是在搞綠化,這就是做工程的意思。陳麻婆的本名叫陳娟,一張圓臉上布了幾顆雀斑,又愛吃豆腐腦,於是大家就給她取了這個綽號。我哧哧的偷笑,開始打趣她:“當家的累得內分泌失調,麻婆姐姐可要多上心,做個好賢內助,最好挖點蓯蓉羊霍什麼的補補……”
還沒有說完,她就咬牙切齒的把手伸過來擰我,說不怕我囂張,要給婷婷告發有些人出軌,頭都弄破了,又說要給婷婷介紹老公什麼的。剛在取笑,婷婷就打來電話,說在我們公司樓下,叫我下去一趟。我沒有辦法,只好給經理請了個假。
婷婷穿了一件灰色風衣站在花臺邊等我,一看見我,驚慌失色的問額頭怎麼了。我不好說出昨天晚上事情的原由,也只好騙她說什麼不小心擦到了。婷婷越是嗔怒的指責,我越覺得心裡暖和。
我問她怎麼不上班就過來了,她說昨晚上電話打不通都快急瘋了,好不容易打通了我又不耐煩的敷衍她一下就掛了。生了一晚上的悶氣,賭咒發誓的說以後不要理我了。結果今天早上醒來後又是擔心又是牽掛,怕我出了什麼事情。上班打卡後就藉故偷偷的跑了出來。我知道她真心的愛我,或許甚至超過了我對她的愛!我見她老是注意我的傷疤,不經意的流露出心疼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