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帝看來是個長命的,少說還能熬五六年。他一去,接著是衛王之外的皇子繼位。那時主公多半已經接手了北疆。而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定然是想方設法除掉主公。”
“那麼,你覺著該如何?”
“主公,老夫以為,這人活著不過數十載,蠅營狗苟是活著,每日勞作是活著,吃喝玩樂也是活著。在老夫看來,這都不可恥,可恥的是……”
“是什麼?”楊玄覺得這貨就是個大忽悠,位元孃的包冬還能忽悠。
韓紀雙眸中閃爍著一種叫做智慧的光芒,“可恥的是,明明自己有經天緯地之才,卻蜷縮於臺階之下,立於旁人之側。主公若是能手握北疆,何須仰人鼻息?”
這是在鼓譟我謀反?
“那麼……”
“自立!”韓紀雙目炯炯,“主公據北方而自立,坐觀風雲。”
“可畢竟失於大義。”
“主公卻忘記了衛王,有他在,到時主公把他推出來,聲稱有皇帝遺詔,乃是令衛王繼位,可楊松成或是誰卻偽造了皇帝的遺詔……”
“小玄子,這不是四爺之事嗎?”
楊玄也知曉那事兒,不禁頭皮麻了一下。
這個老鬼,真特孃的是個人物!
謀劃深遠,且手段狠辣。
“如此,主公有了大義名分在,便能與長安抗衡。”
“大唐會衰微。”
“大唐一直在衰微。看看皇帝做了什麼?竟然想自毀干城。若是北疆被他弄亂了,北遼大軍一鼓而下,長安,不安!
如此,不如主公割據北疆,憑著主公的文治武功,難道不能把北疆經營為強盛之地?弄不好老夫還能看到主公以北疆一地反攻北遼的那一幕,死,也瞑目了!”
“你說的我都有些熱血沸騰了。”
“老夫說的皆是可望可及之事。”韓紀說道。
楊玄盯著他。
那雙眸中沒有惶然,也沒有興奮,彷彿自立這個建議只是小事兒。
主公,果然是有天命在身。
韓紀恭謹的道:“主公吩咐!”
“那個……能不能別叫主公。”
楊玄聽了瘮的慌。
“郎君。”
“哎!這個就順耳多了。”
“郎君是擔心什麼嗎?”
“不是擔心,而是……到了哪匹山,就唱哪首歌。”
韓紀秒懂,“老夫期待著北疆處處皆高呼主公。”
錯了!
是陛下!
“使君!”
後面有人喊道:“發現敵軍!”
楊玄笑道:“等了許久,終於來了。”
韓紀回頭看了一眼,見遠方有煙塵。
老賊乾咳一聲,“老屠!”
正在摩挲長槍的屠裳沒抬頭,“何事?”
“你說郎君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你自己說。”
“老夫覺著吧!郎君是個絕不肯吃虧的人。”
“嗯!”
“可此次郎君卻主動借兵出擊,這違反了長安的吩咐,是主動吃虧,還是吃大虧啊!”
“嗯!”
“你說說,郎君是不是有些……糊塗了?”
“沒糊塗。”
“那是為何?”
“黃春輝令郎君三月內滅掉三大部中的一部,這是給長安看的。”
“這個老夫知曉。”
“那你可知曉黃春輝此舉何意?”
“看重郎君。”
“不只是看重,而是,黃春輝有意郎君在廖勁之後,接任北疆節度使。”
“嘖!”老賊面色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