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看到了那個缺口從產生到推平的過程,堪稱是神速。
這便是我的麾下啊!
他不禁遙想了一下……當自己統領著無數這樣忠勇的麾下時,想做些什麼?
討逆!
去征伐!
把那些覬覦大唐的異族打出屎來!
熱血在胸中湧動!
隨即消散。
我是統帥啊!
別人都能熱血,唯有我不能!
統帥必須時刻保持冷靜。
失去了熱血湧動功能的楊老闆悻悻的道:“敵軍士氣不錯。”
韓紀說道:“是啊!這才是潭州軍。”
索雲已經看到了,他對藍堅說道:“若是咱們在,可能擋得住?”
藍堅搖頭,“兄長,我終於知曉為何咱們只能做狗了。”
“為何?”
“咱們都罵使君是狗,可如今看來,這分明就是一頭虎。而咱們就是一群羊。一群羊衝著老虎咆哮,這不是尋死嗎?能做狗,真的很幸運了。”
他看了索雲一眼,“兄長,你覺著不對?”
“不。”索雲搖頭,“我在想,咱們做的還不夠。”
“還不夠?哪不夠?”
“還不夠虔誠!”
前方,潭州軍再度開啟了一個缺口。
陳州軍發動反撲,雙方在缺口那裡反覆衝殺,屍骸堆積的甚至讓潭州軍只能下馬,步行發動進攻。
“慘烈!”韓紀說道:“若是有畫師在,怕是連畫筆都拿不穩。”
楊玄的手穩定如山嶽!
“老韓,怕了?”
“老夫自然不怕。”
“這不算慘烈!”
“還不算嗎?”
“當然不算,你想想,殺人盈野這個詞。”
“殺人盈野……舉目四顧,皆是屍骸。”
“對。你的感慨沒錯,但在這等時候卻錯了。”楊玄說道。
“郎君是說,這等感慨會動搖軍心?”
“嗯!文人的感慨,許多時候是不合時宜的。沙場,需要的不是詩賦,而是咆哮,嘶吼!”
“所以郎君從不在戰陣之上作詩。”
“也能作,不過,此刻我滿腦子都是殺戮,你覺著作出來的詩賦,能聽?”
“不知怎地,老夫今日有些熱血沸騰,若是能聽到金戈鐵馬之音,想來會終生銘記。”
“可惜,我不能成全你!”
沙場,終究不是文人騷客的發騷地。
這裡,是鐵與血的煉獄!
戰爭,是國家與民族意志的碰撞!
韓紀漸漸平靜了下來,“老夫想起了史書中的一位帝王,御駕親征時,身邊帶著一群御用文人,一路吟詩作賦,其樂融融。
大戰起,帝王在中軍與這群人吟詩作賦,好不快活,大有視敵軍為糞土的從容。
可將士們看著這樣的帝王,軍心士氣齊齊消散,最終大敗……
帝王被俘,那群御用文人淪為奴隸,後來變成了敵國帝王的讚美者。據說,每日要作詩十首來讚美敵國帝王,方能有飯吃。”
前方,唐軍頑強的把突入的敵軍擊退,戰線再度平衡。
箭矢在空中飛舞,弩槍不時來一波齊射,令敵軍膽戰心驚。
後續的弩陣,也不時給敵軍一下。
“讓重騎上吧!”
使者說道。
“再等等。”
赫連榮搖頭,“你看楊狗的中軍,依舊不亂。這說明,他依舊信心十足。”
使者說道:“怕不是外強中乾。”
這人,功利心太強了……赫連榮說道:“老夫從不覺著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