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思考這個問題的傢伙本身就不一般嘛——你看,你就不會思考笨蛋總督到底有沒有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這種事嘛= =”
神威只是露出他那360°無懈可擊的微笑。
“今天只是稍微有些無聊而已啦~”
其實是不一樣的。
神威清楚地知道著,阿伏兔對他很忍耐,一方面是看中了他的潛力,二方面大概是因為因為他那奇怪的保護稀少同族的思想。鳳仙願意把七團交給他,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強,父親母親對自己好,當然是因為他是他們的孩子。
這種基於感情做出的行動,在神威的眼裡來看就是奇怪的行為。
就像是他很不明白他的父親明明是個殺人如麻的傢伙,卻會對著他和神樂卸下身上所有的防備,一隻有著尖銳爪牙的獅子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裝成一隻乖順的小狗,明明是輕輕一擊就可以捏碎的腦袋,卻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們的腦袋……這些事情統統讓神威覺得無法理解。
長大了知道那是愛,但是他同樣無法感同身受。
不僅沒辦法理解,到後面還隱隱的厭惡了起來。
這種厭惡在他的母親去世的時候達到了讓神威無法忍受的地步——那些鬱結在心裡的情感讓他覺得噁心,但是同時他又看著母親的墓碑站著不肯離開。
雨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耳邊夾雜著神樂的抽噎聲和淅淅瀝瀝的雨的聲音。神威覺得自己就好像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心裡冷漠甚至是慶幸地看著母親的死去,另一半卻在這雨聲裡默默地流著淚。
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會被這種感情所吞噬掉的。
生老病死,這些都是正常的生命的順序。
神威這麼告訴自己,但是感覺到喉嚨就好像是被什麼鐵塊給塞住了一樣開不了口……簡直就是從未有過的狼狽不堪。
……如果沒有辦法從這樣的感情裡解脫出來,那麼他就再也無法前進了。
於是他按照夜兔的一個古老的傳統——弒親,來證明了自己絕對不會被這樣的感情所束縛。
到底有幾分是真的想要對著自己的父親下手,有幾分是想要急忙地逃離這種感情,神威當時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只是當他看到血液從他父親的手上噴湧而出的時候,從內心感受到了一種極度的亢奮和愉悅感。
這才是我所追求的東西,不是虛偽的親情,而是真真正正的——能夠把所有的其他感情都摒棄的強大。
所以才會覺得那個人很奇怪嘛。
神威伸了一個懶腰,越過春雨巨大的玻璃窗看著宇宙外面的漆黑的宇宙,這讓他想起來雲風的眼睛。從第一次見面就讓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的眼睛。
不能說是冷漠,也不能說是漂亮,應該說是一雙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卻又平靜的眼睛。
在神威的眼裡看來,雲風是個雖然年齡比他大但是腦容量肯定比他小的傢伙。總是糾結於奇怪的比如“房子修得不是正方形”“這塊牆壁有個不一樣的磚塊不開心”“為什麼會有39個木頭不是40個”這種問題,面對著很噁心的東西卻無動於衷,面對著應該是美女的怪物也一副寡淡的模樣,總讓神威懷疑他是不是出生的時候哪裡搭錯了神經。
有時神威看著他的眼睛,覺得這個人就好像真的是不在乎這個世界的一切一樣,或者說因為超越了了生死而把一切都當做了遊戲。不管神威到底怎麼對待他示好也罷挑釁也罷,他總是能夠用一個既不親密也不疏遠的方式把問題拋回去……饒是神威這種把微笑當面具的傢伙也覺得雲風很厲害。
他是把我當做什麼?一個遊戲裡面的NPC嗎?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些神威反而更加開心了。
“啊看你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