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裡?
平安夜的城市早已被溫情漾滿,每一家飯店都是客滿為患,每一個還在路上的行人也都腳步匆匆想要快點趕回家裡去。其實節日是西方還是東方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節日是人們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可以希冀快樂,可以藉機團圓,可以在這一天裡做浪漫的事……
只有她,蹲在馬路邊上,不知該去往哪裡。
就像周家剛剛出事那天,誰也不知道碧笙去了哪裡。周家的房子早已經被法院查封,用來清算抵債;偌大世間碧笙已經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那天她站在大街上也正是這樣彷徨的心情。這個城市裡有幾百萬人,眼前走過的行人也有很多,她多希望下一張就是他的臉。可是,一直不是,都不是……
如果十年前她還有機會回到一中去,在黑暗的籃球館裡找到碧笙,那麼今晚,她又該到哪裡去找他?
再過幾個小時他就將成為妹妹的新郎,她今晚又該以何樣的身份去找他?
一整個白天,她拼了命找各種事情來麻醉自己。跟著呂璇去片場拍戲,然後趕回星海公司跟蕭亞林爭執,繼而再跑回片場去勸說呂璇……她努力而認真地忙著,以為有理由今天就再也不去見他。
誰知道,終究還要滿世界的去找他。
秦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要回到秦家大宅來。或許是因為繼母和笛子都在外面的酒店裡住,所以擔心爸吧?
秦家大宅已經被裝飾一新,婚慶禮儀公司在大門上掛了粉玫瑰和白玫瑰交織而成的美麗花門,有長長的純白絲帶從花門上垂下來,在夜風中輕輕地飄蕩,飄蕩。
庭院裡的花木已經被修剪一新,冬日枯黃的草坪已經全被新移植來的翠綠抗寒草坪給替換過。再加上大門上方才那些經過處理的玫瑰,秦箏越發分不清,眼前的季節究竟是冬日,還是春夏之暖?
宋媽見她回來便迎出來,卻不復如往日一般開心,反倒把著大門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箏就笑,握住宋媽的手。老人的手很涼。
“宋媽您這是怎麼了?難道不讓我進門呀?我也不是新娘子,今晚來新房看看沒事的。”
宋媽依舊站在門邊。
秦箏嘆息,以為是老人家的死腦筋,“宋媽你讓我進去呀。我就去看看我爸就走。”
宋媽見攔不住,只能放開手,卻還是緊緊抓住秦箏的衣袖,“秦箏啊,你聽宋媽說,看看老爺,你就趕緊走吧。”
秦箏聽得出宋媽的話裡有話。
秦箏猛然驚悟,“碧笙在家?”
“啊,沒有啊沒有啊……”宋媽連忙擺手。
秦箏一把撥開宋媽的手,便衝上樓梯去。新房早就佈置好了,簇新的大紅地毯、大紅的窗簾。全都是秦箏出了主意,笛子親手定下的。
秦箏轉頭望向床榻上凌亂的被褥,有一件女人的Bra明晃晃地躺在被褥的褶皺裡。雖然主人已經不在,但是那Bra就像一張嘲笑的臉,冷冷地望著在門口呆若木雞的秦箏。
秦箏只覺全身的血都衝到了頭頂上去,耳際裡傳來沙沙的水聲,她轉頭望向衛生間。隔著純白的磨花玻璃,看得見碧笙正在裡面洗澡。秦箏什麼也顧不得,直接衝過去開啟了衛生間的大門。
水柱下,碧笙一絲不掛。溫熱的水流沿著他的髮絲、面頰、胸肌、肚臍,一直滑下他神秘的毛髮……
他卻避都不避,只眯著眼睛在水柱裡看她。
秦箏閉上眼睛,停頓了幾秒鐘,這才鼓起全身力氣大喊,“畜。生,那個女人是誰,你說!”
碧笙沒有回答,只是靜靜望著她。
秦箏哭出來,“明天就是你們的婚禮了,難道你非要在今晚也要找別的女人?就在你們的婚床上,就在明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