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
崔芬聞聲也出房間來,親自扶著秦箏進房間,一直握著秦箏的手說,“這是大正月裡,一定否極泰來的。都說歲歲平安,‘碎’過就好了啊。秦箏啊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睡一覺。”
秦箏始終捉著碧笙的手,根本無法睡去,就彷彿只要沉入夢鄉、鬆開了手,碧笙就會不見了。況且她的房間裡還到處都留著唐雪影的身影,她一閉上眼睛就想流眼淚。
崔芬擔心地撫著秦箏的額頭,“傻孩子,要不讓周護士給你打一針鎮定劑吧。你這樣熬著不睡覺,身體受不了啊。”
“媽,不必了!我守著秦箏,她累了自然會睡著。”秦箏剛想拒絕,沒想到碧笙搶先冷冷出聲。
崔芬怔了怔,“啊,好的。”
“媽,周護士手裡備著鎮定劑幹什麼?”秦箏皺眉問崔芬。
崔芬搓了搓手,面上似乎有難言之隱,囁嚅了半天才說,“啊,是這樣的,本來周護士手裡真的沒有必要備著那東西。笛子走了之後我不是夜夜都睡不著嗎,就起來問周護士手裡有沒有安眠藥,周護士說安眠藥對身子不好,就給我注射了一支。真的挺管用的,能睡得挺好的。”
崔芬說完了話就藉口離開了房間,秦箏和碧笙對望了一眼,都將一份疑心壓進了心底。崔芬的話似乎是回答了秦箏的懷疑,但是語焉不詳。秦箏仍舊無法弄清楚,究竟是周韻手裡先已經有了鎮定劑,然後被崔芬碰巧發現了;還是周韻就是為了崔芬的失眠才備下的鎮定劑。
看似只是一個因果的前後關係,那裡面卻其實有奧妙萬千。
碧笙握住秦箏的手,“這事兒交給我,你別多想了。躺下閉上眼睛,我陪著你,最好能睡一會兒。”
本不敢鬆開碧笙的手,彷彿一放開手指他就會不見。秦箏卻還是掙扎著鬆開了手,努力微笑著望碧笙,“你好狼狽呀。今早上是不是都沒刮鬍子?去洗把臉,颳了鬍子再過來。我沒事了,剛才那股子緊張勁兒都過了。”
碧笙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頜。難得秦箏自己放鬆下來,他就也跟著打趣,“何必刮掉,這樣多有男人味兒!”說著便垂下了下頜來用細小的胡茬扎秦箏的面頰,聽秦箏含羞帶怯地笑。
秦箏笑著推開他,“快去吧,我等你。”
碧笙猶豫了下,還是轉身走出門去。雖然在秦箏的房間裡也可以洗臉,可是他終究不放心門外發生的事,靜靜走過走廊,憑著二樓鏤空的欄杆去望樓下。秦子瀟的房間門開著,周韻正做著每天的例行檢查,在手裡的大本子上記錄著秦子瀟的各種生命體徵的數字。
碧笙轉身出門去,秦箏就也爬起身來。幾天都沒有心情收拾屋子,房間裡沉澱了各種氣息。之前一直聞著房間裡有一絲特殊的苦味,卻不知道是什麼。方才崔芬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說話,秦箏這才猛然意識到,之前房間裡的那種苦味就是崔芬身上的味道!
崔芬有風溼病,腿上常年貼著治療風溼的膏藥。秦箏聞了多年,嗅細胞早已經麻木,有時候都已經對那種苦味不甚敏。感,所以之前一直忽略了房間裡的這種氣息……秦箏抱緊手臂,身上有一串一串的寒冷竄過;唯一的解釋是,唐雪影死前崔芬來過這個房間。
可是繼母來做什麼?單憑崔芬來過,難道就能把崔芬與唐唐的死聯絡在一起麼?這裡畢竟也是繼母的家,繼母若是到房間裡來找她,或者是進來拿什麼東西用,所以便也將身上的苦味留下了呢?
最難最難認定的是:崔芬有什麼理由要做對唐雪影不利的事情?崔芬根本就不認得唐雪影,她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利害衝突。若要做事必該有因,可是秦箏根本找不到原因啊……
秦箏抱緊了頭,只覺額角一鼓一鼓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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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留意細節喲,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