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去了。
硃砂看著從窗上跳下來的小白和從門外走進來的君傾,顳顬直跳。
這兩個人,何時過來的?她為何沒有絲毫察覺?
若他們早就在這屋外了,那方才她與小傢伙說到話,豈非——
這般想著,硃砂不僅顳顬直跳,眉心亦蹙了起來。
小阿離一見著君傾,便歡快地朝他跑了去,喚著他:“爹爹!”
不過不像面對硃砂那般,小傢伙就算再如何想要與他的爹爹親暱,也不敢撲到他身上去抱著他,而是老實地站在君傾前面,昂起小臉看著他,乖巧道:“爹爹,阿離有好好照顧孃親!阿離有給孃親燒熱水!孃親還抱抱阿離了!孃親說孃親也稀罕阿離!”
“……”硃砂顳顬跳得更厲害了,想解釋什麼,卻發現只有小白在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君傾則是理也未理她,只是垂眸“看”著阿離,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得不到君傾的誇讚,小傢伙似有些失落,只聽君傾冷淡問道:“燒熱水了?”
“是的爹爹!”小傢伙點點頭,“阿離自己燒的柴禾自己裝的水!”
“過來。”君傾依舊沒有誇讚小傢伙一句,亦沒有理會正擰眉盯著他們父子倆看的硃砂,而是走到了擺放在窗戶下的太師椅旁,坐了下來。
小阿離聽話地跟在他身後,待君傾坐下後,小傢伙便將小腰板挺得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只見君傾朝他伸出手,道:“手給我看看。”
誰知小傢伙竟是忽地將手背到了背後,一邊搖搖頭道:“爹爹,阿離這一次沒有燒到手也沒有燙到手。”
硃砂將眉心擰得更緊一分,小傢伙的話,顯然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君傾沒有再說話,亦沒有收回手。
小傢伙緊緊抓了抓自己的衣裳後慢慢地抬起了手,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君傾的手心裡。
看不見,便不知小傢伙的手傷在何處,君傾只是用拇指指腹摩挲過小傢伙的手心手背。
當他的拇指摩挲過小傢伙的手背時,小傢伙不由得往回縮了縮手。
他的掌心一片通紅,明顯是被燙傷了。
君傾在這時收回了手。
小阿離像做錯了事一般垂著腦袋在他前面站好,只聽得君傾這才又道:“床尾櫃子第三層右側的暗紅色藥瓶,拿來自己上藥,自己把凳子搬過去搭腳。”
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君傾對阿離的態度總是冷冷淡淡的,就像這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骨肉似的。
可,偏偏又是從他這冷冰冰的態度裡,讓人看到了一個父親對孩子才有的疼愛。
若非如此,他不會在聽到小阿離與他說到燒柴燒水後的第一件事便想到看看小傢伙的手有沒有被燒著燙著。
他看不見,卻又比什麼都看得見的硃砂要知曉得多,至少從小傢伙提著銅壺進屋到前一刻,她都未注意到小傢伙傷了手。
看著父子倆相處的這一幕,硃砂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這個殘暴不仁的丞相,是嚴父,卻也是慈父。
“是,爹爹。”只聽小傢伙乖乖應聲後便到硃砂身旁搬了張凳子。
小傢伙太小,而凳子太大太重,小傢伙搬起來異常吃力。
沒有人幫他,君傾只是冷淡地坐在窗邊,小白也不幫他,小白只是翹著腿坐到了硃砂對面來,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正吃力地搬著凳子慢慢往床尾方向挪去的小阿離,道:“小阿離啊,走這麼慢,當心你的瞎子爹罵你。”
小傢伙立刻將腳步挪得更快些。
硃砂將眉心擰得緊緊的,欲伸手去幫一把吃力的小傢伙,卻聽得小白懶洋洋道:“硃砂姑娘還是不要給我們小阿離幫倒忙的好,你若幫他一回,他那瞎子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