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震驚得好似那不是他們自己的雙手似的。
沒有誰人會無緣無故忽然之間朝自己人出手!
是以那灰袍男子迅疾避開那一支支朝他射來的利箭時嘴角的輕笑變成了陰冷。
長箭離弦後,牆頭上的那二十來名弓箭手回神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抬手摸向自己背上的箭筒欲再將箭滿上,可他們的手,竟都撈了空!
他們再一次面露震驚之色。
沒有一支箭能傷著那灰袍男子,也沒有第二波利箭再次射來。
當牆頭上那些弓箭手驚愕地齊齊轉頭看向自己背後時,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道哂笑聲,伴著一支支箭筒被扔到灰袍男子跟前而發出的嘩啦嘩啦聲,“連個反應力都沒有屬下,就不要拖出來丟人現眼了啊。”
這個聲音,硃砂很熟悉。
聲至,人也至。
只見一抹白影不知從何處來,忽地就落到了院子裡,落在了君傾與硃砂面前,一邊輕輕拍著手,像是手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一邊嫌棄道:“會不會碰了這些沒個反應力的蠢豬的東西我也會變遲鈍變蠢?”
“小傾傾,你說呢?”白影說完,忽地就後挪到了君傾身側,又手肘蹭蹭他,笑吟吟地問道,面上哪裡有擔心之色。
是小白。
君傾不語,小白亦未再理會他,而是看向對面的灰袍男子,挑眉問道:“喂,老頭兒,這大半夜的你請我們小傾傾和小豬喝茶,真是沒有誠意,白活了這麼大年紀,難道你不知這夜裡喝茶難入眠嗎?你這是誠心不想讓我們小傾傾和小豬歇息了?”
灰袍男子並不說話,只是神色冷淡地看著小白而已。
“還有啊,你這就算真要請,也對照客人的喜好來請啊,我們小傾傾喜好的是喝酒,而不是喝茶,這一聽,就知道你沒誠意。”小白嫌棄地擺擺手,“我們相府的小公子可還在等著爹回去,我們小傾傾今夜可沒空賞你這老頭兒的臉,待到老頭兒你哪天真的有誠意了,再到相府來請我們小傾傾。”
小白張嘴閉嘴一口一聲“老頭兒”,讓硃砂聽著想笑,這灰袍男子模樣不過是四十五六,還未到老頭兒的年紀,這小白,分明是在打人的臉。
還有,小朱……是她?
卻不知是小朱,還是……小豬?
硃砂雖想笑,但此時並不是當笑的時候,且她身上有傷,雖不致命,但疼得很,她也笑不出來。
“你要是覺得我說得有理,那就懂禮一點,送我們出去,你要是覺得我說得沒道理呢,那就……”小白笑眯眯的,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危險不危險的,“你要是覺得我說得沒道理,那就讓我們小傾傾先回去瞧兒子,我留下來嚐嚐你的茶水是好喝還是難喝,但是先說好,這間院子太爛,你要是請我喝茶,必須先換個地兒,怎麼樣?”
小白說完,還挑挑眉,活脫脫一副“老子喝你的茶是給你面子”的口吻,就差沒豪氣地上前拍拍那灰袍男子的肩了。
小白是一副笑眯眯的口吻,但任是誰人都聽得出,他不是在與對方打商量,而是必走無疑,對方若是不讓,那就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是穆某考慮不周了。”灰袍男子聽罷小白一副玩笑口吻的話,非但沒有動怒,反是輕輕一笑,客氣道,“既是如此,那穆某便改天再攜好酒登門讓丞相大人品嚐,青茵,替我送送丞相大人。”
灰袍男子的話才說完,便有一名甚至青衣的年輕姑娘從他身後走出來,笑得嬌俏地看著君傾三人,聲如黃鶯,客氣道:“三位客人,請。”
硃砂不動。
先邁開腳步的是君傾,他走了,她才跟著他走。
不是不想走,而是她覺得這自稱為“穆某”的男人不會這般輕易地便讓他們離開。
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