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曾見過他們這個溫雅的公子這般狼狽過,是以她跪坐在續斷公子身邊時連忙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肩,作勢就要將他扶起來。
可誰知,那狼狽跌倒在地的續斷公子非但未讓青煙靠近他,而是忽然一個反手,一掌用力擊在了青煙的心口,竟是打得青煙往後跌趴在地。
青煙震驚地盯著續斷公子那還未收回的手掌,下一瞬,她竟是忽然抬手抓上自己的心口,“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明明渾身無幾多力氣,卻又出得了這大力的一掌,足見他對青煙,有多恨惱。
若非恨惱到極致,他又如何使得出這一掌打得青煙吐血。
“公子……”青煙怔怔地看著續斷公子,眸中的哀愁此時化作了濃濃的哀傷。
續斷公子未理,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將雙手小臂撐在地上,用力撐起自己的上半身,做爬在地上的姿勢,他……
竟是要朝院子裡爬去!
走不得,他就只能爬!
“公子!”青煙見狀,一時間根本就顧不得自己,更顧不得續斷公子堪堪蓄足內力打傷了她,只聽她又是驚呼一聲,著急地又朝其靠近。
青煙也急了,急到了極點,急到驚慌失措,她並未站起身將續斷公子扶起來,而是朝他爬過來!
只見續斷公子的右手手肘已經朝前撐出,眼見他就要往前爬去——
青煙的手還未碰到他,她驚惶急切地面色蒼白,連眼眶都在顫抖。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一片極重的黑影映壓到續斷公子的身上來,下一瞬便見續斷公子被一雙有力粗糙的大手抓住雙臂,猛地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與此同時只聽這人沉聲急切道:“殿下萬萬使不得這般!”
這人話音才落,只見續斷公子已被他穩穩放坐回了那厚重的木輪椅上。
這人身著一襲深灰色的棉布袍子,年紀約莫四十五左右,兩鬢有些斑白,不是方才在院中那自稱為穆某的中年男子還能是誰?
只見他眉心緊擰,緊緊盯著一副狼狽模樣的續斷公子,面色陰沉到了極點。
青茵也在這時進了堂屋來,見著正爬在地上滿唇都沾了血水的青煙,先是一驚,隨即連忙上前將青煙扶了起來,忙聽得青煙恭敬地喚了那中年男子一聲“穆先生”。
續斷公子神色陰沉,抑或說是陰戾更為準確,再不見絲毫平日裡的溫文爾雅,然他坐只是坐在輪椅上而已,既沒有著急地再推著輪椅要走,亦沒有拂開雙手還握著他雙臂的穆先生。
不是他不想,而是此時的他沒有這個氣力。
“殿下?呵呵……”續斷公子坐在輪椅上,像個脫了線的偶人,便是連雙手都沒有氣力抬起來放到椅把上,只是抬眸看著一臉著急關切卻又陰沉的穆先生,冷冷笑了一聲,道,“不敢當,我覺得穆先生更像主子才對。”
續斷公子這話一出,穆先生面色即刻變了變,卻只是變得冷靜而已,並不見惶恐之色,只是鬆開了續斷公子的雙臂,往後退了兩步,恭敬道:“屬下這般做,也是為殿下好。”
續斷公子似聽不到穆先生的話似的,只是冷眼看著他,冷冷問道:“小砂子呢?”
穆先生微微垂首,態度雖恭敬,卻是答非所問道:“殿下莫非忘了殿下的雙腿是因何變成這般模樣的?”
續斷公子同樣的答非所問,但他的態度及語氣卻是冷利的,冷得像冰,利得像刀,氣息驟然間壓人,又問一次道:“我再問一次,小砂子呢?”
穆先生抬頭看續斷公子,看他的眼睛,青茵瞧著不對勁,忙道:“公子說的可是方才與丞相大人在一塊兒的那名姑娘?若是,公子莫擔心,方才來了那白公子,那名姑娘及丞相大人與那白公子一道離開了,先生讓青茵親自送的他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