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緊,卻是也伸出了雙手,將渾身滾燙可憐兮兮的小傢伙抱到了懷裡來,還未說什麼,便聽得小傢伙嚶聲道:“孃親孃親,阿離腦袋好疼好疼,阿離好難過,嚶嚶嚶……”
“阿離好冷好冷……”小傢伙一邊可憐地說著話,一邊使勁地往硃砂懷裡湊,短短的小手臂緊緊抱著她不放。
冷?硃砂眼神漸漸變得陰沉,小傢伙的身子明明滾燙得厲害,他非但不覺著熱,反是覺著冷?
正當這時,本是趴在不遠處睡覺的阿褐聽聞這邊的動靜,連忙站了起來,跑到了床榻邊來,對著硃砂低低叫了兩聲。
硃砂轉頭看了阿褐一眼,而後連忙扯了掛在一旁的自己的衣裳來將懷裡的小傢伙裹上,邊裹邊問小傢伙道:“阿離,孃親帶你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她會殺人,卻不會救人,硃砂不知自己當如何才會讓小阿離覺得不難過,她唯一想到的,就只有小傢伙的爹爹。
小傢伙的爹爹,必然知道如何才能讓小傢伙減少痛苦難過。
“阿離要爹爹,阿離要爹爹……”小傢伙連連點頭,硃砂卻是輕輕按住了他的額頭,柔聲道,“莫點頭了,你的小腦袋會覺得更疼的,你先忍忍,我這就帶你去找你爹爹。”
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傢伙,硃砂的心提緊著,以致她忘了給自己身上也披上一件衣裳,便只穿著裡衣裡褲抱著裹得嚴實的小傢伙下了床,邊將雙腳套到鞋子裡邊對一旁的阿褐沉聲道:“阿褐,帶我去棠園。”
“汪汪!”阿褐用力搖了搖尾巴。
硃砂沒有提風燈,她只是將小傢伙背到背上,拿起了門背旁的油紙傘,撐開油紙傘傘之後將傘柄夾在了頸窩裡,便跟著阿褐走進了雨幕裡。
此時的她,根本就顧不得這雨夜之黑沉。
阿褐是跑著的。
硃砂亦是跑著的,她循著阿褐的叫聲緊跟在它身後。
她的雙腳踩在地上的積水裡,啪啪啪地濺起水花,雨水很快便溼透了她的繡鞋。
這樣走在雨夜裡,背上揹著呼吸粗重的小傢伙,讓硃砂不由想到了她撿到小傢伙時的那個夜晚。
也是雨夜,她也是這般將小傢伙揹回的安北侯府。
不同的是,她的心。
原本,她的心是冷的,此刻,她的心卻是有些擔憂的。
擔憂小傢伙的情況。
小傢伙滾燙的身子捂得硃砂覺得她的背熱得厲害,她能感覺到小傢伙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硃砂想到了君傾說過的一句話。
在她第一次到小棠園與小傢伙一同睡的那個夜晚,君傾出現在床邊,他說,他只是來看看阿離,看阿離睡得是否安好。
為何小傢伙睡下後還要去看,又為何非要看他睡得是否安好?
可是小傢伙時常睡得不安好?
他說過小傢伙的身子打從孃胎裡出來就不好,撇開不能受日照不說,且還極易染病,像今夜這般,小傢伙睡著睡著便突然難過起來的情況,可是時常會發生?
他要看小傢伙是否睡得安好?只是為了看小傢伙睡得安好而已?還是……
擔憂小傢伙會一睡便永遠睡過去,再不會醒來?
硃砂的心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驚了一跳。
“阿離。”心下有慌張,硃砂便動動勾著小傢伙膝彎的手,有些著急地喚他道,“阿離?”
趴在她背上昏昏沉沉腦袋歪斜的小傢伙小手動了動。
硃砂又道:“阿離,可聽到孃親說話?聽到便應孃親一聲。”
“孃親……”小傢伙的聲音很輕很細,有氣無力的,卻還乖乖地回著硃砂的話,“阿離……聽到孃親說話……”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小傢伙道得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