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知道她就只識得這六個字一樣。
她雖好像不識字,但那小信上的字跡裡的稚嫩她卻還是看得出來的,那樣的字顯然是出自一個小傢伙的手,那她是猜對了,兩隻小鳥兒的主人,是個小主人,是個孩子。
硃砂緊擰的眉心未有舒開,她的面色很沉,目光亦然。
馬蹄噠噠,踏起一陣塵泥。
硃砂立刻鬆開綠尾巴小鳥兒,將那張小信摺疊好,小心地收進腰帶間後隨即翻身上馬,看著綠尾巴小鳥兒朝它飛來的小岔道的方向飛去,她立刻打了馬鞭,跟著綠尾小鳥去了。
小瓦雀亦然,在硃砂肩上直撲翅膀,一副恨不得她快些上馬的模樣。
“啾!”綠尾巴小鳥兒像是一隻完全能聽懂人話的小鳥兒,只見它用力點了一點頭。
她急切地想見到這一而再給她傳小信的人,抑或說是……一個小傢伙。
硃砂語氣低沉,但這低沉的語氣裡卻含著急切。
硃砂的心驀地一顫,只見她忽然抬起手,將站在她右肩上的綠尾巴小鳥兒輕抓到手裡,移到自己眼前來,沉聲道:“你是專程將這小信帶來給我的,那你一定知道你們的小主人此時在何處,快帶我去。”
“啾啾!”
“可都是你們的小主人寫的?”
“啾!”綠尾巴小鳥兒又撲撲翅膀。
硃砂的心沒來由地擰了起來,擰得有些緊,有些疼,竟使得她有些急切地又問:“這小信上的字可與你們上次要帶給我的小信上的字一樣?”
“啾啾!”綠色尾巴的小鳥立刻撲撲翅膀,小瓦雀也跟著啾啾叫了兩聲,很明顯,硃砂說對了。
硃砂在心中念著小信上的這幾個字,然她又不大確定,身旁又無人可問,她便轉頭問了停在她肩上的兩隻小鳥兒問:“這上邊的字,可是‘爹爹、孃親,阿離’?”
爹,爹爹……孃親,阿……離?
硃砂將眉心擰得更緊了些。
也不對,她又似乎,認識這幾個字。
這是……什麼字?她好像……並不識字。
硃砂看著小信上的字,微微擰起了眉。
硃砂定定看著那寫得工整但不難看出是一個不大的孩子寫的字。
只有六個字。
這一回,硃砂終於看到小紙條上邊的字。
硃砂從小鳥兒腿上解下了那折成細條的小紙條,小鳥兒立刻從她手上飛開,飛到她的肩頭,和小瓦雀在她的雙肩上一左一右地站著,都用那小豆子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她的手看,看她將那小紙條慢慢開啟。
那這小紙條……
唯一不同的是,這幾日沒有再下雨。
還是用藍紫色的細線綁著,還是繞了那麼多圈,還是打了那麼多個繩結,與上次小東西腿上綁著的小信一模一樣,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
小鳥兒停下,硃砂這時便瞧見了小東西腿上綁著的折成細條的小紙條。
硃砂默了默,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抬到與自己視線平齊的地方,綠尾巴的小鳥兒這會兒才停到她抬起的手上來。
只聽那兩隻小鳥兒啾啾叫了一小會兒,好似在說著什麼一般,而後那隻綠色尾巴的小鳥兒便飛到硃砂面前來,一直在她面前撲扇著翅膀,既不停到她的肩頭,亦未停到馬背上。
這隻小鳥兒在這兒,這小瓦雀亦帶她來往這個方向,這便是說,它們的小主人,定在這條路上的某一處地方了?
不過,這小小的鳥兒竟是飛到了離那鎮子這般遠的地方來,但——
和小瓦雀差不多大的身形,模樣看不出是什麼鳥兒,但是尾巴上那一節綠色的羽毛卻尤為顯眼,不是那隻曾和小瓦雀一齊飛到她身邊來過的小鳥兒還能是哪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