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鬢髮裡,不見了,待他收回手時才又微微笑起來,道:“姑娘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不過還需靜養為好,今夜姑娘便好好歇息,待小生開了藥方讓柯甲去拿藥回來煎了讓姑娘服下後姑娘便早些睡,這般於姑娘身上的傷口恢復比較好。”
“還有,小生這裡有一隻玉露膏,於傷口癒合及祛除疤痕很是有效,姑娘拿著。”續斷公子說著,從袖間取出一隻半個巴掌大的青瓷瓶,遞給硃砂,“稍後姑娘便可將身上的棉布條解開取下了,無需再這般包紮著,服了藥後抹上這玉露膏便可。”
“多謝公子。”硃砂接過續斷公子遞來的青瓷瓶,很是慚愧道,“讓公子費心了,公子恩德,我定會回報。”
“姑娘言重了。”續斷公子又笑了笑,他似還想說什麼,卻又不想再說此事,便看向停在硃砂肩上不肯離開的小瓦雀,淺笑著道,“方才在樓下便瞧見了這隻小瓦雀,怎的到了姑娘屋裡來?看它停在姑娘肩上,似很喜歡姑娘似的。”
“我也不知它從何處來,落到我肩上便不肯走了。”硃砂現下覺著有些無奈。
“天已寒涼,這小瓦雀卻獨自出現,確是有些奇怪,許是瞧著姑娘忘了往事有些寂寞,特來陪伴姑娘。”續斷公子溫溫和和地說著,溫柔的話語與淺淺的笑能讓硃砂覺得事實便是他說的這般。
溫和的人,總能讓人覺到溫暖。
“或許。”硃砂微微點了點頭,抬手撫了撫小瓦雀的腦袋,這小雀鳥便撒嬌似的用那毛茸茸的腦袋在她掌心裡蹭蹭,像通人性似的。
“那小生便不打擾姑娘了,姑娘若是有事,可到隔壁找小生。”
“多謝公子了。”
續斷公子離開前又再抬頭看了硃砂一眼,目光溫柔,一種對自己最為在意的人才有的溫柔。
硃砂察覺不到,她以為,這不過是他對忘了所有的她的關切和同情而已。
對所有可憐的人事物,人總會自然而然地抱著一顆憐憫的心。
她忘了所有,無處可去,還一身的傷,在所有人眼裡,都是一個可憐的人吧。
硃砂將肩頭的小瓦雀輕輕抓到了手裡來,對著它那雙豆子般的眼睛,問道:“小東西,你也覺得我可憐,可對?”
誰知這小瓦雀卻用力地啄了啄她的手,待她鬆手時它便撲扇起翅膀,飛出了窗子,飛進了夜色,飛走了。
硃砂看向窗戶外的夜色,竟覺落寞。
不過是飛走了一隻小瓦雀而已,她竟覺得心有些悶,就感覺飛走的不是一隻小瓦雀,而是……她的親人似的。
她……有親人嗎?
她不見了,親人可有找她?
想的太多,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硃砂只覺自己的頭疼得厲害。
究竟到何時,她才能想起來,哪怕絲絲縷縷,都可以。
不要讓她把自己都忘了,也不要讓她把重要的人忘了……
與硃砂所在小鎮的相反方向,燕京的西南方向,有一輛烏篷馬車在夜色裡趕路。
有雨,這兒也有雨,雨勢比硃砂那兒的雨勢還要大,打在馬車車篷頂上,啪嗒啪嗒的響。
夜愈來愈黑,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停在一個早已無人居住的廢棄小村子旁。
只見那駕車之人將馬車停穩並將韁繩在一旁破屋子的樑柱上拴牢後這才撩開車簾,對馬車裡邊的人道:“小公子,雨勢太大,今夜到不了下個鎮子了,今夜需要小公子將就著在馬車裡睡一覺了,待次日天明屬下再接著趕路,委屈小公子了。”
是君華的聲音。
說話的是君華,而馬車裡的,便是小傢伙阿離。
馬車裡掛著一盞風燈,車裡有一張小小的矮榻,矮榻上鋪著柔軟的褥子,矮榻旁放著一隻小木箱,木箱上放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