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他的心猛地一縮,彷彿窒息。
這是,這是——
硃砂這時將眼睛朝君傾的肩膀上使勁地來回搓,同時像個孩子似的撒起嬌來道:“丞相大人,我的眼睛好疼,好疼啊……”
“別搓!”君傾著急地用手捧住硃砂的臉,讓她沒有辦法再將眼睛對著他的肩膀搓動,一臉的急切與心疼,“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便不疼了。”
硃砂只覺自己的視線很模糊,就算屋子裡有火光,她也瞧不清眼前的君傾,就好像她的眼前蒙著一層厚厚的霧一樣,而且還是……血霧。
看不清君傾,硃砂便想抬手將這模糊了自己視線的淚水擦拭掉,然她堪堪抬起手便被君傾按下,同時一個翻身,將硃砂放平躺在**榻上,著急心疼卻又只能溫柔地哄道:“別動,聽話,不是眼睛疼麼,讓我替你看看。”
硃砂雖瞧不清就近在她眼前的君傾,可聽著君傾溫柔的聲音,她就像阿離小傢伙一般聽話,用力點了點頭便老老實實地躺著不動,甚至也如小傢伙一般聽話道:“那,那我不動,丞相大人幫我看看眼睛,真的很疼,還像有血色的霧氣蒙著了我的眼一樣。”
硃砂的話讓君傾扶在她臉頰上的手又是驀地一顫,他想將手移到硃砂的眼眶周圍輕撫一遭她的眼眶,可他的拇指指腹已經移到了硃砂的眼角,卻遲遲不敢碰上去,只怕弄疼了她。
“大人,眼睛真的好疼……”硃砂見君傾遲遲沒有動靜,她看不清他,她也不能抬手來搓,只能喚著君傾。
下一瞬,她便覺到有兩瓣冰涼貼到了她的右眼上眼瞼上來,驚得她立刻閉起了眼。
這是,是丞相大人的……吻?
不僅如此,硃砂還覺到君傾伸出舌尖輕柔緩慢地舔舐她的眼眶。
她的心怦怦直跳,身子緊繃,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褥子。
而君傾,嚐到的,不僅是鹹味,還有腥甜味。
血的腥甜味。
他在硃砂的眼眶上嚐到了血的腥甜味。
因為硃砂方才不由自已地流了淚。
然她眼眶裡流出的卻不是普通淚水,而是……血淚。
一個人,究竟流過多少的眼淚,才會淚化成血?
淚水枯涸,若還是止不住眼淚,那能流的,便只有血淚。
這證明,她哭過,並且哭得淚流成河,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水般的眼淚。
可他……卻從未見過她的眼淚。
他並未見她哭過。
他只見過她的笑,見過她的惆悵,卻獨獨沒有見過她的眼淚。
她是在從他身邊消失不見之後哭的,哭得肝腸寸斷,才會有血淚。
而他,卻不在她身邊。
硃砂緊張到了極致,君傾的心也疼到了極致。
他舌尖嚐到的血是腥甜的,可他卻覺苦澀無比。
就在硃砂緊張得將下唇緊咬得都快要咬出血來時,她驀地睜開眼,雙手抓住君傾雙肩的同時抬起右腿勾住君傾的腰,而後突然一個翻身,動作迅速地將君傾壓到了身下!
“大人,我的眼睛不疼了。”硃砂雙頰及耳朵緋紅緋紅,只見她羞赧一笑,俯下身,在君傾薄薄涼涼的唇上用力啄了一口,赧笑道,“我方才是說過不會偷偷親大人的嘴的,但我現在是光明正大的親,不算偷偷,所以——我不算是說話不算話!丞相大人,你說是嗎?”
“……”君傾先是怔怔,而後心疼又無奈道,“莫胡鬧了,下來躺好,身上有傷,別總是這般大動作的翻來覆去,扯裂身上的傷便不好了。”
“我不!”硃砂想也不想便拒絕道,說完就耍賴似地俯身又在君傾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得歡喜道,“丞相大人是不是隻有在我喝醉了酒的時候才會對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