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不知為何又不知何時就出現在梨苑的陌生男子,硃砂不驚詫也不疑惑更不緊張害怕,她冷靜的模樣就好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她情緒發生波動似的。
就算或許下一刻安北侯府裡的人衝到她這梨苑裡來給她冠個私會男人的罪名,她也冷靜得就好像甚事都與她無關似的,不為所動。
白影窩在阿離懷裡久久不抬頭。
阿離就這麼一邊抱著他的頭一邊輕拍著他的背再一邊哄著他。
硃砂則是一言不語地打著傘站在阿離身邊。
自方才那一聲炸響般的雷鳴之後,潑著雨的夜空似乎不會再打雷了,整個梨苑安靜得只聞雨水落到樹上地上而發出的嘩嘩沙沙聲。
只聽阿離對那白衣男子道:“小白,不打雷了,小白不用怕了哦。”
被喚作“小白”的男子沒有動,只是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那小白可以站起來了哦。”阿離又道。
阿離的話音才落,小白立刻蹭地站起身,面色不善地瞪著阿離道:“你看看你,都是為了你這麼個出門亂跑的小鬼,害得我差點就被雷劈死了,小小年紀的,就和你爹一樣沒良心。”
“阿離沒有出門亂跑!阿離是出來找孃親的!”小傢伙不服氣,反駁著小白的同時連忙抬手扯了站在他身旁的硃砂的衣袖,高興激動道,一股恨不得把他的孃親讓全天下人都認識的勁兒,“阿離找到孃親了!小白你看你看!阿離的孃親!”
小白轉頭來看硃砂的時候,硃砂也在看他。
男子青絲及腰,鬆鬆地綰成一股辮子斜枕在肩頭,白緞子的束髮帶只在將近髮梢處隨意地打了個結,年紀約莫二十五六,薄唇,白皙的面板,好似不染一絲雜色的上等羊脂白玉,通透得恍如彈指可破,如白玉般的臉膛上生著一雙桃花眼,他此刻在微微笑著,彷彿他的眸中開盡了桃花。
這樣的男子,怕是用英俊來形容已不足矣,他生了一張殷柔美豔的臉,配以一襲白衫,彷彿不染凡塵的桃花仙子,即便此刻渾身被雨水打溼,這在任何人身上都本該是狼狽的模樣,可在他身上卻絲毫不給人狼狽的感覺,反是覺得他風采依舊,雨水根本減不了他的風采分毫。
這是一個讓任何女子見到都會為之心跳加速的男子,可於硃砂而言,卻沒有任何不當有的感覺。
她的面色依舊,心跳速度也依舊。
她看著他的眼神,和她看著院門旁兩株梨樹的眼神沒有任何差別。
而小白,前一瞬明明還是那麼窩囊的一個人,此刻卻是一副淺笑吟吟的模樣,那一雙笑起來就好像滿園桃花開的桃花眼,完全與窩囊兩個字沾不上邊,方才的事,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
當事人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硃砂也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過。
硃砂只是在看了小白一眼後態度淡淡地問道:“敢問閣下可是這位小公子的家裡人?”
“孃親孃親,阿離叫阿離,不叫這位小公子的,小白也不叫閣下,小白叫小白,嗯……小白是阿離的家裡人哦!小白是大哥哥!”阿離聽到硃砂和小白說話,很是激動,對硃砂說完後又轉頭看向小白,興奮道,“小白小白,阿離說的對不對?”
“阿離說的當然對。”小白先是毫不吝嗇地誇讚阿離一句,而後才又看向硃砂,也無任何禮數,只是微微笑著道,“阿離已經把我說的都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與姑娘說的。”
硃砂全然不在意小白這般毫無禮數規矩可言的態度,看了他與阿離一眼,平靜道:“既是如此,閣下既已來到梨苑,又是這位小公子的家裡人,這便可把這位迷了路的小公子帶回家去了。”
阿離一聽到硃砂說要小白帶他走,他本是高興的神色立刻變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