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車伕是個三十多歲的粗壯大漢,車伕旁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夥計。車一停,兩人先下來,夥計先接過一個九、十歲的頭上梳著雙丫髻女孩兒,她身上穿著淡綠長裙,青春可愛,然後攙扶下一個三十五、六歲楚楚動人的女子,緊跟女子身後的是一十三四歲小丫鬟。
有人!林依微微提了提精神,這個新生嬰兒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已經渾身癱軟後又凍得僵硬了,他必須喝些東西並取暖。感覺有光有說話的聲音,他已經聽不真切了,他只想引起人的注意於是叫了兩聲,微弱的聲音小的連他自己也聽不見更不用說屋的人了。他很著急,他已經不想什麼是夢裡夢外了,只知道本能的求救,他閉嘴息了聲音喘了幾口氣積攢一些體力準備等屋瑞安靜下來再發出聲音。
趕車大漢與那夥計先進破廟,收拾了一下在屋內尋找可燃之物,選了一塊比較乾淨的地方,沒一會就燃起了一堆篝火。夥計在篝火旁尋了個乾淨避風的地方鋪了些稻草再在上面鋪了一塊毯子,出去迎了女子進屋。
那幾人吃過飯後,圍坐在篝火旁聊了起來,那女子把那女孩兒攬在懷裡,看了看外面“哎,竟遇錯過了宿頭,還好有一個破廟可休息遮風……”女子說著輕輕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女孩兒抬起頭來用她那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她撒嬌道:“媽媽,妞兒想爹爹了,還有多久才到家呀!”“還早呢,這還剛走了兩天呢。”
“夫人,您可不知道,老爺在府裡天天唸叨著您們,小的領命出來接您們前,老爺已經把院子收拾乾淨,就等您們回去了。”那夥計說道。
原來這女子是夫家在開封府,永樂八年秋,黃河決口,毀城200餘丈,淹沒官民房舍甚多,居民死亡無數。城內臟亂,房舍又要修繕於是這家老爺送了夫人和女兒回孃家居暫住。庭院房舍修好以後,老爺牽掛著她們母女,所以派家奴接她們母女回去。
屋裡漸漸安靜下來的只有人輕聲交談的聲音和柴火燃燒的噼啪聲。神像後面的的林依大大的吸一口氣用盡了吸奶的力哇哇哇的大哭了起來,聲音不太大卻足夠使房間裡的人聽見,他使勁的哭著好像要把委屈全哭來。
廟裡主僕一行正談得興起,忽然響起一陣沙啞細小的似是嬰兒啼哭的聲音。聲音突然傳出嚇得幾人心裡一顫,趕車大漢循聲找過去,一會兒就見他從神像後抱了一個襁褓出來,“夫人,是一個嬰兒,不知什麼人把他丟在了神像後頭。”大漢抱著嬰兒走過來,小丫鬟和夫人都瞧了上來,只見上好的錦緞襁褓包裹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兒,這嬰兒臉色蒼白嘴唇乾枯瑟瑟的發著抖。車伕摸過他的臉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要不是試過他的呼吸摸過他的心口,怕是會以為他是一個死嬰。
可能是發覺有人抱著溫暖了些嬰兒不再發出哭聲,但依舊哽咽著,眼淚從緊閉著的眼睛裡吧嗒吧嗒的往外掉,模樣悽慘可憐。
夫人看著這個快要斷氣的嬰兒,趕緊鬆開牽著自己女兒的手,接過他解下自己的狐皮斗篷包裹好把他摟在懷裡捂著靠到柴火旁,吩咐小丫鬟趕緊拿了些溫水餵了他,又泡了些可以讓嬰兒吃下的麵餅稀艱難的讓他喝下,然後沾了些溫水給他潤了嘴又給他喝了一些,接著餵了些麵餅稀。
還沒等她喂多少小傢伙終就睡著了,他的鼻子還一抽一抽的,夫人又往火邊湊了湊。小女孩湊到母親身邊抓著小傢伙抓得緊緊地手好奇的看著,“媽媽,他哭的好可憐!”“這小傢伙,被放在這怕是有些時間了,幸虧他剛剛發出哭聲使得我們發現了他,再遲一會兒他可能活不下來了!看這襁褓的料子還不錯的,怎的就被丟在這裡了呢……”
第三章 蕭家獨子
林依模模糊糊只覺得全身發熱口乾舌燥的,醒來後過了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正躺在軟塌上,旁邊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滴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