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陳省華問道。
“當然是那馬公子了。”陳堯諮笑道。
陳省華想了片刻,便以會意,捋了捋鬍鬚笑道:“再過兩日,便是你大哥娶馬府下聘禮之日,你們兄弟三人可同去,這也是表明我陳府未曾輕視此事。”
“大哥的婚事,豈能輕視呢?”陳堯諮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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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的百姓們每天依舊忙碌著這一片天地,八橋之景對這些人來說,似乎並未有想象中的吸引力。湧動的流水下,寒顫微微,這一番冬日的景色讓人有些膽寒。
農曆那月十二,黃曆記載,宜出行,喬遷,嫁娶,合媒,忌動土,喪葬之事
馬府與陳府相隔較為遠,這一行人你來我往,招呼的不亦樂乎,一大早起來,陳大人便就是忙前忙後的打理,連聘禮都準備了九個臺貨,取地久天長之意。
幾頂轎子從陳府出來,走過麴院街,轉上州橋,走到御街往西,沿著裡城城牆根過了朱雀門、新門,一拐後繼續往北,沿途經過鄭門、梁門,又跑了一截,到了天波門,前面就是金水河了。
金水河畔的宅子,全都是朝廷的大元,個個都是大紅的匾額,金邊鑲溜的大字,五步彰顯這官位十足,如那宰輔呂端之流的人,便是住在此處。
眾人落了轎子,早有人跑了上來。陳堯諮走出轎子,已經看到了為首一人,約麼半百年紀,正與陳省華打著招呼,他身旁站著一人,不是那馬公子是誰。
“見過馬大人!”兄弟三人走了過來,施了施禮道。
“陳府三位公子都到了,真是貴客臨門那”馬大人呵呵笑道。
“哪裡哪裡,馬大人說笑了,小兒輩們聽說唐夫今日之禮,都不敢怠慢,都前來拜訪,以示我陳府至誠之意”陳省華客套的打著哈哈。
“陳大人太客氣了,”馬大人笑道,“如今陳府與馬府乃是一家之親,何必如此見外呢。我兒何不招呼三位公子歇息?”
馬公子聞此,忙的向三人行禮。眾人走進這馬府,陳堯諮不覺轉身又看了看,往日那前廳偌大的堂院仍在,曾是自己走馬射箭的痕跡依稀可見,馬公子見此,笑道:“陳公子可否有興致,咱們今日再走馬射堂前?”
“馬公子說笑了,”陳堯諮忙的擺手,“在下這幾下把式,那是馬公子的對手。”
這大好日子的,兩人動起箭矢,這確實有違這麼好的日子,若是這陳省華的性子,他陳堯諮若是有這個膽子,非被剝層皮不可。
幾人分賓而坐,馬大人寒暄而就的坐上了諸位,客坐上首,陳省華也當仁不讓,馬公子也陪在一邊。而陳堯諮三人,卻不敢久坐,這陳府規矩甚多,便是連這狀元郎陳堯叟與陳堯佐也不敢落下屁股,三兄弟只能侍立在一旁,這陳府家教甚嚴,如此可見一般。
“這……三位公子為何侍立而不坐呢?”馬大人疑惑道。
“晚輩侍從,侍立便以足矣”陳省華笑道。
馬大人不覺點了點頭,讚道:“古人云,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今聞陳府三位公子明顯四方,陳府之教子之方,真是難能可貴。”
“大人謬讚了,”陳省華捻鬚笑道,“今日前來,乃是選這良辰吉日,特來下聘,我陳府與馬府結為秦晉之好,不知馬大人意下如何?”
這一番客套,便是這些人的規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後行採納之事,下聘禮以為媒,再行嫁娶。有人新房方見丈夫面,豈能一時便適應,聽得說妝罷低聲問夫婿,其實不過是自我想象。試想,這沒有根由的兩個人,一見面就親親我我,誰能相信。倒是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倒是有些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