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在他肩膀、手臂的傷口上。
重新替戚傑包紮好傷口,她又拿著沾滿血漬的布條去山澗裡重新洗過,擰了一把,回到戚傑身邊,敷在戚傑的額頭上。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做,只能坐在他的身旁,抱著自己的膝蓋,一直看著他。看著看著,便有些不放心,她用顫抖的手,放到他的胸口,當她摸到他的心臟仍在跳動時,她才撥出一口氣。
只有他活著,她才有救。只有他活著,這世上才有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她是清白的。
她重新在他身旁坐下,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坐到腰痠背痛,肚子裡咕嚕嚕叫著,早就飢腸轆轆。她睏倦無比,仍然掙扎著起身,去採了幾根芭蕉充飢。芭蕉還沒有熟透,生澀得很,她還是逼自己吃下去。肚子裡的小人兒可餓不起。
戚傑額頭上的溼布條不知是被太陽烤乾了,還是被他滾燙的體熱蒸乾了,白雲暖重新拿到山澗邊去打溼回來敷在戚傑的額頭上。如此往返幾次,戚傑的額頭沒那麼燙了,但仍舊昏迷著,且夜晚已經來臨。
白雲暖拿那件破爛的披風蓋在戚傑身上,自己蜷縮在芭蕉樹下,如此過了一夜。幸而是夏夜,又有芭蕉林擋著山風倒也不是十分冷。如此過了一夜,天色大亮時,戚傑醒了。
芭蕉林中霧嵐隱隱,清晨的朝霞明燦地從芭蕉肥大的綠葉間隙中投下,光彩恍惚。
戚傑從地上坐起身,發現了身上的傷口已被人處理過,清清淡淡各種草藥的香味,而那件披風早破成一張疏漏的網。他從地上站起來,頭仍然是暈沉得厲害,可是不見白雲暖的身影,他顧不得其他,仍舊掙扎著,扶著芭蕉樹,跌跌撞撞出了芭蕉林。終於在芭蕉林前的山澗旁看見白雲暖的身影。
白雲暖聽到腳步聲回過身來,雪白羅裳已沾染了許多血跡,一頭濃密的黑髮散下來,襯著一張蒼白的面容。
戚傑有一瞬的恍惚,他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在海棠苑中與鍾離雪魚水交歡之時始終看見的都是這張臉……
“傑哥,你醒了?”白雲暖驚喜道。
戚傑步履蹣跚地向她走去,畢竟渾身是傷,又一路抱著她奔逃,他耗費了太多體力去飛行,現在渾身的骨頭就跟散了架似的。
白雲暖快速把頭髮挽好,上前扶住戚傑,還用一隻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然後蹙眉道:“仍然有些燙。”
戚傑給了她一個虛弱的笑:“不礙事,我的身體我知道,死不了的。”
白雲暖心裡酸楚,她原本有許多話想向戚傑詢問,但此刻都問不出口,為今之計保命要緊。
“傑哥,你餓不餓?”
“還好,你餓嗎?”戚傑側頭看白雲暖,白雲暖羞赧笑道:“我餓了。”
戚傑擰眉,她是一個人的身子兩個人的需求,能不餓嗎?他環顧左右,正想看看有什麼野果子可以吃,可是此處只有芭蕉林的芭蕉。白雲暖已經指著山澗裡頭,興奮道:“山澗裡頭有魚!”說著,便嚥了咽口水。
戚傑忽覺她呆萌可愛,不自禁笑了,道:“你在岸邊等著,我去給弄魚來。”
山澗清淺,裡面的魚也十分瘦小,但還算比較多,又傻頭傻腦不懂得避人。戚傑跑到山澗邊觀察了一會兒,便搬來石頭,圍了一個小堰,又漸漸搬動石頭縮小包圍,最終將幾條魚堵在了淺岸邊,然後回芭蕉林裡取來白雲暖從他身上拔下來的箭,用箭狠狠扎那些魚,一下扎到了兩條巴掌大的魚,在箭桿上活蹦亂跳著。
白雲暖在岸邊看得發了呆,欽佩地讚道:“傑哥,你這捉魚的辦法好厲害啊!”
戚傑想起來,蘭嶼亡國時,他帶著美善和鍾離雪一路逃亡到宜岫城,路上沒有吃食時,他也是用這樣的方法捉魚給鍾離雪吃。那時候,他是鍾離雪的守護神,他以為今生今世守護鍾離雪都會是他的使命,只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