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風輕嘆一聲,道:“都是我咎由自取。”他環顧眾人,又道:“不過這件事以後再提,現在,我有另一件事要說。”
眾人一怔,就聽白溯風道:“此時巫覡性命堪憂,我要舉行血祭,請各位長老速去準備。”
這次卻是一陣靜默,眾人半晌都未回過神來。巫覡可是白氏最為重要的人物,一旦失去,後果不堪設想,隱鳳城百年基業也可能毀於一旦。白頤性子本來就急躁,此時更是沉不住氣,他猛地上前一步,大聲問道:“城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巫覡會性命垂危?白府的侍衛都是怎麼保護他的?”
白溯風抿唇不語,白和卻怒道:“白頤長老,您這是在指責城主麼?”
白頤也動了怒,厲聲道:“住口!這件事輪不到你來插嘴!城主,巫覡到底因何而性命垂危?難道、難道是因為白荔那孽畜麼?”
白溯風緩緩搖首:“與她無關。這件事……也是因為我,其中原委我會向各位說明。只是晨兒此時中了毒,雖然暫且抑制住毒性,但只能活過三日。我召集各位速去準備血祭,也是逼不得己。”
他話音一落,又是一片死寂。白溯風靜了片刻,便道:“如果各位沒有異議,就去準備吧。”
眾人面面相覷,卻無人動身。血祭是十年一次的大事,單以祭品的挑選來說,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在三日之內想要完成,根本就是痴人說夢。而且這個時候再舉行血祭,定會使得隱鳳城百姓人心惶惶。一名長老為難道:“城主,一定要舉行血祭不可麼?”
白溯風頷首,眼神如冰。眾人心中更涼,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巫覡掌權的時代,巫覡並不時常出現在眾人眼前,但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規矩,已經根深蒂固。如果失去巫覡,後果他們比白溯風更清楚。但是——
白溯風見眾人站著不動,便斂眉道:“各位還有什麼異議麼?”
無人出聲。白溯風見狀,語氣越發不耐:“但如果各位心還向著白氏,就請速去準備。舉行一次血祭十分不易,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白頤等人無奈,正欲下去準備祭祀事宜,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殿中響起:“慢著。”
眾人一驚,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材削瘦,鬚髮皆白,但眼神如鷹般銳利,令人不敢直視。眾人一見那老者發話,卻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停下腳步。
白溯風面色一沉,卻恭敬道:“二叔公。”
老者微微頷首,沉聲道:“城主,我不同意再舉行血祭。”
白溯風聞言神色更是冰冷:“為何?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巫覡去死麼?”
老者輕嘆一聲,道:“城主不必動怒,巫覡是我白氏根本,老朽自然不希望他逝去。只是三日之內,我們根本無法找到這麼多祭品啊……”
白溯風抿唇,冷冷道:“只要二十個女子的鮮血便好。這城中都是人——”他神色陡然一變,硬生生地止住了,無法再說下去。
老者露出瞭然神色,他道:“城主也知道,這些都是人命。老朽不希望城主殺孽太重,日後定糟反噬。”他頓了頓,又道,“老朽倒有個主意。今夜知道巫覡即將逝去的人,只有我們而已。如果城主封鎖訊息,世人便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白溯風怔怔地望著老者,彷彿第一次見到他一般。他還待出聲,一旁的白頤卻道:“二叔,那可是巫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