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前轉入一個清秀的身影,烏髮綰起,素衣青蓮,手捧一疊衣衫,正對她盈盈而笑。
清音心中奇怪,卻聽那侍女道:“清音姑娘,覺得水溫如何?”
清音娥眉緊蹙,她戒備的看著那侍女,也不言語。那侍女倒似渾不在意,又笑道:“洗好了就告訴我一聲。衣物都在這裡,昨晚已經燻過香了。對了,我名喚玉清,是這裡的二等侍女。”
清音心中愈發疑問重重。她冷笑:“玉清姑娘,你們這究竟是什麼意思?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呢?”
玉清還是那副喜盈盈的模樣:“清音姑娘不必慌張,玉清也只是奉主人之命行事。至於讓你沐浴更衣,也是因為清音姑娘太過狼狽,怕汙了主人的眼。”
清音垂下眼簾,心道我這麼狼狽還不是拜你們所賜?她心思變了幾變,驚道:“你的意思是——主人要見我?”
玉清點頭:“清音姑娘真是冰雪聰明。請洗快些吧,至於其它事宜一會見了主人再定也不遲。”
清音腦中卻一片混亂。能稱得起“主人”這名號的,就只有那人了吧。他便是段總管的主人,玉潤玉荇的主人,灰衣侍衛和素衣侍女的主人,那青衫少年的主人,這山莊湖泊的主人,這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
她曾無數次想過,這裡的主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為何要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們。她很想站在他面前,狠狠的質問他,甚至——殺了他!但是見那人一面比登天還難,本已不抱任何希望,誰知死前卻讓她如願以償,簡直可笑至極!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主人”何必要見她?她對於“主人”來說,就如螻蟻與象,絲毫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折。如果只是為了羞辱,更是大可不必。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有絲毫頭緒。
玉清還站在一旁,衝她盈盈而笑。清音問道:“玉清姐姐,你知道主人為何要見我麼?”
玉清身子福了福,輕道:“自然不知。”
清音心中更加疑惑,她又問道:“主人還見過其它女子麼?”
玉清眯了眯彎彎的眼眸:“清音姑娘,時辰快到了,請您快些好麼?”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了。這兒的侍女真有專業素質,一個個都像特工似的,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絕對守口如瓶。清音又是一聲嘆息,也無心沐浴。她剛自桶中起身,那玉清就將一條寬大柔軟的棉布長巾披在她身上,極盡服侍。清音吃了一驚,正要習慣性的表示感謝,卻看到玉清衣衫上的青蓮,心中頓時一冷,不再言語。
那玉清卻細細幫她擦拭水珠,並取了衣物替她穿上。之後又給她塗脂抹粉,梳理烏髮。清音閉著眼睛,只是由她動作。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玉清笑道:“好了!請姑娘睜開眼睛看看罷!”
清音皺眉,睜開眼眸仔細打量鏡中女子。雪膚,紅唇,發似鴉羽,眼似琉璃。身著一件淺蘭色絲質長裙,內有白色襯裙打底。腰間配有同色極寬腰帶,更顯出少女纖細姣美的身段。玉清手巧,將腰帶在她腹前打了一個異常精緻繁複的結,其餘下垂,更添了幾分飄逸的氣息。遠遠看去,整個人就如雪山上第一朵冰蓮那般清雅動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美人姣美的面容上有一片青紫的痕跡,就在左眼下。那是脂粉也遮不住的。
那也許是逃跑那幾天傷的吧。這幾日不照鏡子,都忘了自己什麼模樣了。玉清又讚道:“清音姑娘真是美人胚子。只是稍加裝扮便如此美麗。若是盛裝打扮起來還不知是什麼模樣。”
清音淡淡一笑:“可以去見主人了麼?”
玉清聞言推開門,道:“如此,請吧。”
清音頷首,便跟在她身後走了出去。待上了白玉階梯,一路上亭臺樓閣鱗次櫛比,行人更是往來如織。除了素衣女子和灰衣侍衛外,甚至還有一些衣著普通的人。清音心中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