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來,必然沒那麼無趣,沒想到蓉格兒訓練出來的,都是沒嘴的葫蘆。”細柳在身後抬抬眼皮偷瞟了冰兒一眼,從側後面見她神色有些落寞,倒也沒生氣的樣子,怔了怔忙又加快步子,追上健步如飛的主子。
一進花園,冰兒迎面就遇上了正在散步的嫻皇貴妃,身後首先就是她最得用的韓嬤嬤,然後太監宮女們各各捧著巾、盆、壺、扇、椅子、衣包等等物件緊緊跟著。嫻皇貴妃見著冰兒,上下打量一番,微微一笑:“五格格身上大好了?”
冰兒視這次捱打為恥,聽嫻皇貴妃提起,心裡就不舒服,更兼著本來對嫻皇貴妃就沒啥好感,冷冷道:“謝嫻主子關心。好不好總算能走路了。”嫻皇貴妃聽她語氣直硬,臉色不太好看,冰兒也不怕得罪人,接著又道:“嫻主子見恕,現如今請安還是請不利索,上回皇阿瑪有旨,暫時免了見禮。我這裡也就放肆了。”只略低低頭表示請安的意思。嫻皇貴妃也不好說什麼,但她素有涵養,笑道:“自然是免了,我們自家人,也犯不著鬧這個虛禮。”
正說著,韓嬤嬤在身後輕聲道:“主子你看。”嫻皇貴妃凝神一看,卻是細柳,非但直挺挺也站著,雙手還抓著衣襟,好好的淺綠薄春綢袍子,抓得一道一道的褶子,嫻皇貴妃不由一笑,走到細柳身邊,輕聲問道:“新進來的女子?”
細柳答道:“是。”
韓嬤嬤喝道:“好沒規矩!你就挺腰子跟主子說話?”
細柳一驚,“撲通”跪倒,連連頓首:“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嫻皇貴妃伸手把細柳鬢邊插著的一朵花拔下,細細看了一回,道:“喲,這不是御花園裡今年剛種下的木芙蓉麼?可惜了的!這南方花木,種了十餘棵,也不過活下了兩棵,昨兒我在御花園裡看時才開了兩朵,怎麼今兒都戴到你頭上了?”
細柳聽嫻皇貴妃說話雖是淡淡的,卻已經把她嚇得不輕,直把額頭往地上碰:“嫻主子饒命!奴婢沒眼色,只知道好玩,沒成想犯下這樣的大過!求主子懲罰!”
嫻皇貴妃看看冰兒,道:“你別認錯了主子,你主子在邊上,自然是她教訓你。”又看了冰兒一眼,笑道:“五格格身子剛好,別受了風。我先走了。”
冰兒沒好氣道:“是,恭送嫻主子。”
嫻皇貴妃轉身離去,聽見身後冰兒對細柳道:“起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以後仔細些便是。”細柳委委屈屈的聲音:“是,謝主子教訓!”嫻皇貴妃一個忍不住,又迴轉身,對冰兒那裡道:“五格格未免太仁慈了,這樣子不慣得這些奴才越發放肆了?”轉頭對韓嬤嬤說:“你去。”
韓嬤嬤應了一聲,到細柳身邊斥道:“下作的小蹄子,仗著主子仁慈打馬虎眼兒麼!今兒錯在哪裡你可知道?”
細柳嚇呆了,好一會兒方道:“奴婢不合採御花園裡珍品的花兒。”
“還有?”
“還……”細柳愣了愣,想想又道,“還有對嫻主子失禮。”
韓嬤嬤點點頭,問道:“你們宮裡掌事兒的女子是誰?”細柳道:“是葦兒姑娘。”“你跟誰學的規矩呢?”細柳便知道要捱打了,噙著淚回道:“是……是蓉姑姑。”韓嬤嬤轉臉吩咐身後的小太監:“去把人叫來。”
冰兒還沒明白過來,愣愣地看著也沒阻止,一會兒見葦兒和蓉格兒快步來了,都跪在嫻皇貴妃面前請罪:“奴婢沒有教好新來的,冒犯了嫻主子,請主子懲罰!”
嫻皇貴妃笑道:“你們的正經主子在那邊。五格格體恤下人,不過你們總要知道分寸!五格格那裡皇上是常去的,要是有個行差步錯的,性命還要不要了?我今兒也不傳散差了,不過替你們主子訓誡訓誡。”她冷冰冰看著蓉格兒,蓉格兒二十多歲的人,在宮裡當了十多年的差,對宮裡的行事熟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