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嘆了口氣,“罷了,看在你登基不久,也算是廣施仁政的份上,給你留份見面禮吧,至於出山之言,莫要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哪也去不了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卷泛黃的書簡,上面,“墨經”兩字隱隱可見。
“老夫畢生心血都在這裡了,它可比我這把老骨頭有用多了。”
接過古卷,扶蘇緩緩翻開看了幾眼,不禁覺得有些驚奇。
雖是簡本,但上面卻實實在在的記載了諸多機關、器械的製造之法以及諸多關於幾何、物理、邏輯等方面的簡義。
怪不得墨家學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被稱作“奇技淫巧”,這些涉及到諸多科學理論方面的知識,別說是現在的秦朝,便是放在兩千多年後的現代,那對不少人來說也是晦澀難懂的。
雖說只是一些理論基礎,但能有這般思想就已經著實不易了。
這樣想著,扶蘇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
多少君王為了得到墨家的超高機關術而絞盡腦汁,卻不知,墨家真正的財富正是那些一直被很多人都忽略的“奇技淫巧”。
古有買櫝還珠已是貽笑大方,可自古以來,多少自恃聰明的人不都是這樣嘛。
“奇思妙想,舉世無雙,”扶蘇忍不住讚歎道:“雖然只是條目,但窺一斑而知全豹,可以想象,墨經全文,該是何等的驚世駭俗。”
“那是,”李如歸不置可否,“別說全文不給你,實在是老夫也沒有,如今能夠把這條目簡義補齊已是不易,其中記載的器械製造夠你們大秦攻城略地了吧?”
扶蘇聽後卻是輕笑著搖了搖頭,“器械一篇不過爾爾,真正讓人動容的,還是後面那些理論,在才是歷代墨家先賢集大成的心血。”
扶蘇這話說完,再看向李如歸,明顯看見了一絲驚詫。
“想不到大秦天子竟這般識貨。”
聽了李如歸的讚歎,扶蘇緩緩坐在了一旁,“只可惜呀,都只是些皮毛罷了。”
一邊說著,扶蘇自顧自的斟上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輕聲道:“晚輩也有一些見解,雖不敢與墨家先賢相比,但也值得一提,若我說完,李先生還是不願出山,那扶蘇絕不強求。”
說罷,扶蘇朝著秦知守等人揮了揮手,支開了隨身親衛。
這一夜,扶蘇與李如歸相談甚歡,二人皆是一夜不休。
沒人知道兩人到底探討了些什麼,只知道第二日,李如歸便答應了去往咸陽,開府立學。
離去臨水村的路上,秦知守終究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道:“陛下與那李先生都談了些什麼?竟然能將他說動。”
“沒什麼,就是一些奇思妙想而已,”扶蘇笑了笑。
他的優勢在於接受過現代科技的洗禮,腦海中有著諸多想法卻難以實施。
李如歸的優勢在於經過數十年的墨家學說的洗禮,各種科學理論早已是爛熟於心,只是礙於時代不同,思想上仍然有莫大的阻礙。
若是兩者結合,科技興國,絕不是說說而已。
“李先生開府,總要有個響亮的名頭才是,替朕想想,給這新府取個什麼名字才好呢?”
“陛下說笑了,末將怎敢在陛下面前舞文弄墨,這取名一事,末將可不敢代勞。”
扶蘇本就是隨口之言,本來也不對秦知守的文采抱有希望。
“天工開物......就叫天工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