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蘇大囧,原來王爺的酒品不怎麼好?
“娘子先回院子,我扶父親過去。”趙賀辰輕聲交代,背扶著安親王往裡走。
看他沉穩有力的腳步,段雲蘇腦子一抽突然想自家相公醉酒的模樣。她甩甩腦袋,醉了還不是要她來伺候,這想法要不得!
趙賀辰將安親王放在床上,伶俐的丫環早就備好溼手帕,又有丫環上前脫他鞋襪鬆了衣裳。
丫環伺候的仔細,趙賀辰看安靜臥著的父親,沒見到母親說的耍酒瘋的狀況,想來是醉得沉了。他思忖一下,打算先回院子換下這套滿是酒氣的衣裳。
沒想到他剛抬腳,床上的安親王卻喚了聲“辰兒”。
趙賀辰的腳步一頓,回頭看看,安親王閉眼躺著,以為他是說酒話,繼續往前走。
“辰兒。”
趙賀辰又回過頭,見到安親王半睜的眼,凝眉道:“父親叫孩兒?你沒醉?”
“沒醉,父親怎麼會醉呢。”安親王誇張地揮起手,不自在地扯著身上衣裳。
這模樣……趙賀辰被他弄糊塗了,醉酒的人最愛說自己沒醉。他上前將錦被蓋在安親王身上:“父親好好歇息,天冷了別扯被子。”
安親王呵呵地笑著,趙賀辰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瞧這神智都迷糊了,還說沒醉呢。他將被子蓋嚴實,起身打算走了,卻被安親王扯住他的衣襬。
“父親。”趙賀辰很無奈。
“辰兒別……別走,父親有話……有話要同你說。”安親王打了個酒嗝,另外一隻手揉揉疼痛頭穴。
趙賀辰只好站住,等著他說話呢,沒想到安親王躺在床上呼吸均勻,乍一看似是睡著了般。
趙賀辰覺得自己的頭也疼了,父親這是真的醉了?
屋裡安靜許久,趙賀辰再次想出去,終於聽到安親王酒後沙啞的聲音:“辰兒,父親沒醉。父親只是怕說去來,你會不會恨上父親?”
趙賀辰凝眉不解。
“今日殿上看禛兒……九五之尊,萬民朝拜……”安親王的聲音哽咽而壓抑:“父親想著,如果當初早日將事情說出來,明明你……”
“父親!”趙賀辰心中一驚打斷了未說完的話,他看向屋裡的丫環,揮手讓她們出去,啞著聲音說道:“父親,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
“辰兒,是父親太自私了。”安親王閉上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辰兒一點都不必其他人差,也許我早些說明白,你會有不一樣的選擇。”
“這就是我的選擇,父親你不要再說了。”趙賀辰眼中微暗,聲音是無比的堅定。
或許是真的醉了,安親王突然覺得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沉痛,終要將它攤出。也許心裡揪著的痛,可萬千情緒上湧,複雜的滋味早已將痛掩蓋。他顫著手撫上趙賀辰的臉頰,眼中閃過淚光:“轉眼辰兒就這般大了,今日看到禛兒被人擁戴,風姿卓越,還有那個才一點點的小娃兒……父親想起當初的孩子,心裡真的不好受。”
“父親,辰兒知道。”趙賀辰眼臉微垂,似用盡力氣才吐出這一句話:“辰兒不是你的親兒,是不是?”
安親王的身子一僵,顫抖的收回手閉上了眼,艱難的說道:“按著輩分你排在第六,你親生父親早已取好名字,叫趙桓胤。”
“那……父親原本的孩子,他在哪裡?”
安親王閉上的雙眼流出了一滴淚,他一側頭,枕幹了淚水:“當年難產的不止是柔妃娘娘,還有王妃,那孩子……出來時已經沒氣了。”
“當年柔妃早已預料到朝中的不平靜,懇求景帝將孩子送出宮,安然的活著。景帝當時雖登皇位但暗地處處受制,他最愛柔妃,從來不會拒絕她的請求,想著等以後平定一切也能將孩子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