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狗。」梁嘉譽眼睛盯著周心遠,目不斜視地道。
「嘖……」簡明知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小細節。
兩人看著周心遠「做飯」,整個流程下來,竟然無比真實,所有他們能想到的,沒想到的小細節都有。而周心遠,他沒換任何衣服,沒化任何妝, 他整個人融合在鏡頭裡面,甚至讓梁嘉譽和簡明知忘記了他們在拍電影。
周心遠的表演不是純粹的表演,他幾乎是已經讓自己快速走入了嘉木的內心。
他……就是嘉木。
「好了。」簡明知對著周心遠招招手。
梁嘉譽反反覆覆地看片段,他翹著嘴角,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藏。周心遠傻傻地走到他和簡明知的面前來。
「下一場有點難。」簡明知對他說,「你直接演嘉木想要跳水庫的那一段好了。」
「嗯,去吧。」梁嘉譽笑著對他點點頭。
周心遠去了。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鏡頭,難度很大。周心遠若不能很好地把握,反而會弄巧成拙。
他低著頭,梁嘉譽和簡明知都在看他。
周心遠一抬眼睛,那裡面好像都是潮濕的水汽。
梁嘉譽和簡明知心裡都是咯噔了一下,兩人對望了一眼,繼續看著周心遠。
只見他茫然地盯著前方看了一會兒,又回過頭去,幾次來回,像是在掙扎著自己的抉擇是不是對的……過了一會兒,他咬了咬嘴唇,終於還是跨越了那不存在的圍欄。
周心遠深呼吸了幾次,一直盯著「水庫」,攝影師拉近鏡頭,梁嘉譽看見周心遠的眼淚落了下來。他迅速拿手擦了擦,嘴裡呢喃地說著什麼,最後又回去了。
「停。」簡明知喊道。
梁嘉譽一句話都沒說,快速走過去,攬過周心遠的肩膀,微微彎了彎腰,看著周心遠,對他輕聲道:「周心遠,周心遠。」
「嗯。」周心遠擦了擦眼淚,還有點恍惚,「嘉譽。」
「你入戲了,要快點出來。」梁嘉譽溫柔地說。
周心遠的眼神還是有點不聚焦,道:「嗯,我,我知道……」
一個演員不能入戲,不能完全體會角色,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但,更為致命的是一個演員不能出戲。
不能出戲,他就會分不清現實與虛幻,會迷失自己。
梁嘉譽不能讓周心遠出事。
簡明知打了個手勢,讓梁嘉譽帶著周心遠去休息一下。梁嘉譽便重新牽起周心遠的手,帶著他去了那間休息室。過了一會兒,周心遠覺得好多了,梁嘉譽在他旁邊攬著他,低頭問:「好了?」
「嗯。」周心遠說。
梁嘉譽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最後,你最後說了一句什麼?」
周心遠回答道:「我說,不行,舅舅還在家裡等著我。」
舅舅還在家裡等著嘉木,如果他死了,他的舅舅該怎麼辦?
梁嘉譽深深地被震撼到了,這一段在劇本里並沒有寫出來,周心遠是怎麼想到的?
梁嘉譽不說話,周心遠也不知道自己是做的好還是不好,只好小心翼翼地問:「那……梁嘉譽,我可以演嗎?」
「可以。」梁嘉譽輕聲道,「嘉木一定是你的。」
「嗯。」周心遠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那你可以和我約會嗎?」
梁嘉譽看著他期待的小眼神,一下子沒有忍心拒絕,竟然脫口而出道:「……好。」
第17章 {宜家}
《蜉蝣》的男主角正式變成了周心遠。
這個訊息著實震驚了不少人,尤其是周心遠的同班同學們。徐承夾在中間,臉色很不好看,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