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君墨這些年來吃得最為滿足的一餐,恬靜的環境,獨有的溫馨氛圍以及美妙的味道……毫無疑問,無論是他的胃還是他的心,都被招待得很好。
沒想到,蕭易那小子居然也能有眼光一次,發現這麼個好地方。
離開的時候,沈君墨又不動聲色的回望了一下。
菜館的門還沒有合上,掩映在牆邊和牆上掛著的花卉團簇中,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某個法國小鄉鎮,屋內人影一晃,那個繫著碎花圍裙的女子正在收拾著餐桌上的碗碟……
沈君墨神色淡然的駐足了兩秒,轉身,上車離開。
沈家老宅。
走過一個小小的庭院,剛剛行至門口,沈君墨便聽到了屋內隱隱傳出的嬉鬧聲。
他面上表情一緩,也隱隱有了些笑意,伸手推開面前的大門,甫一進門,一個笑得咯吱咯吱的小人兒便晃悠悠的撞了過來。
沈君墨撇下行李箱,眼疾手快的將小孩抱起,又掂了掂,笑道:“又重了不少。”
這是大哥沈君擇的女兒——沈慕童,才剛剛兩歲,路還走得不穩妥又偏偏愛跑,十足的瘋丫頭。
“小蘇蘇,你回來啦!”
小孩子咬字還不太清晰,總是將“叔”說成“蘇”,一群大人糾正過幾次,卻總沒成效,索性作罷,何況這奶聲奶氣的,其實相當可愛討喜。
一個明麗的短髮女子走過來,伸手接過小孩:“你小叔叔剛剛回來,很累了,不要纏著他。”
她說完,又笑意盈盈的和沈君墨打了個招呼。
沈君墨捏了捏小孩的手,淡笑著朝短髮女子點了點頭:“大嫂。”
“他哪裡累了,一回來就和朋友聚會,家人都拋腦後了。”
說話的是沈母,她從媳婦手裡接過寶貝孫女,又怨怪的看了小兒子一眼,只不過玩笑的語氣太過明顯,神情也很輕快,可見並不是真的在生氣。
“蕭家那混小子呢,怎麼不見人,他倒是溜得快,不然我準得教訓教訓他”作為一名曾經活躍在外交政壇的女性,沈母的措辭還是很犀利的。
沒想到,一直坐在沙發正中的沈父卻發話了“他才回來,都圍著做什麼,讓他坐下歇歇!”
說完又皺著眉頭瞪了瞪眼,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蕭家那小子不是在弄學校的新校樓嗎,怎麼我看很閒的樣子,改天是得教育教育了。”
一如既往的威嚴語氣,卻讓在場的人有些忍俊不禁。
誰都知道,從前沈君墨回國,沈父雖然也很高興,但終究因為心裡的那點疙瘩有些放不下,總有些劍拔弩張的意味,要麼就是板著臉,要麼則是一言不發,像今兒個這樣毫不掩飾的袒護,還真是首次。
就連沈君墨也笑了,但若深究便會發現這笑容絕非善意,他只不過想起午餐後蕭易驅車到沈家,硬是沒有進屋,只在大門口將行李拿出就藉口有事溜之大吉的畫面。
調侃他沒人接風洗塵是一回事,開罪愛子如命的沈母又是另一回事。
但蕭易沒想到,即便已經相當機靈的躲開了,卻還是被沈母在背後算計了一遭。
“爸,知道您高興,但您偏幫的也太明顯啦!”
大嫂童青瑤倒了一壺熱茶過來,今天家裡的氛圍很好,她也藉機開起了一家之長的玩笑。
沈父聞言並不辯解,只端著茶杯喝了口水,依舊是那副威嚴的樣子。
沈母早已安排保姆將沈君墨的房間收拾好,他行李不多,稍一拾掇就已經整理妥當,待他簡單梳洗完換上舒適的家居服時,沈父也已在書房候著了。
沈家雖然沒有其他家族那樣的勾心鬥角、爭名逐利,平時相處也還融洽,但因為早些年沈君墨和父親的矛盾,曾一度讓這個家庭的氛圍有些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