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槍,不亮也光嘛!
老人點頭,精炯的眼很是讚賞,原來如此。
獨眼龍遠遠站在一旁,無法避免的對話鑽進他耳膜,他不以為然的掀起眉。
老實說,不管她怎麼說都不關他的事,可他卻百分百不喜歡她的主意。
“這麼說起來你是個學生囉。”老人開始一步步打探起任箏的身家來。
她仍是和氣的笑容。“嗯嗯,”搖頭,略帶羞澀。“我早就是社會人士,二十五歲了。”
“那家裡有幾個人哪?”他只差沒拿出筆記本一條一條記錄下來。
“夠了,外公。”獨眼龍聽不下去了。
“我還沒問夠。”倪晃一臉被打擾的不偷快。
“借一步說話!”獨眼龍不由分說把任箏帶開,等他問夠天要黑了。
倪晃的企圖太過明顯,他可不想任他為所欲為下去。
他直帶到十幾公尺處才放開任箏,面孔低俯三十度角,堅硬的輪廓深深勾勒出來。“在這裡等著,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解釋什麼?任箏壓根一頭霧水。
慢著!等?那是世界上最不經濟的字眼,她可是特地“撥冗”前來,為什麼自始至終老被人呼來喝去,她雖不是大官政要,但時間一樣很寶貴。
“我不學了,這樣,可以走人吧?”她不改不善爭執的本性,仍是徵詢的口吻。
“你耳聾了,我叫你在這裡等一下。”為什麼她每件事都要人重複兩遍?
任箏瑟縮了下,雖然如此,她還是輕喁的抵擋獨眼龍無理的要求。“我耳朵清楚得很,問題在於你要我等多久?無謂的等待是浪費,生命可貴,時間可貴,模稜兩可又沒道理的要求叫人很難接受的。”
獨眼龍一臉鐵青,音訊斷然提高。“不管你有多少理由,總歸一句,我會決定你的去留。”
他的可怖又猙獰了幾分,雖然他距離“吼”的頻率還差那麼一大點,但任箏嘀嘀咕咕還嘴:
“你那麼兇,根據人類聲音由喉蒂至喉頭傳送出口所能承受的飽和點,你說話的方式已經超過正常人類喉嚨可以負荷的臨界點,長此以往,被你虐待的嗓子會失聲,這樣,太不符合人體衛生工學了。”
連串隱晦難辯的詛咒從獨眼龍口中傾倒出來,一直棲息在他腕上的鳶鳥似也感染到主人浮躁波動的情緒,猛力掀動翅膀。
獨眼龍索性放它高飛。
“它好漂亮,是你的寵物?”她似乎忘了毀容之辱。
她從來沒動過養動物的念頭。有人養鱷魚、蜥蜴,甚至更奇怪的動物,但是鷹,是怎樣的男人和耐性才能馴服掌管穹蒼大地的鷹?
“我們是朋友,平等的地位。”他奇怪地瞅了她一眼,她頰上鮮明的爪痕居然令他不安了一下。
任箏一派認真的頷首。“人生來平等,其實對一樣靠大自然生存的飛禽走獸,人類也該抱著一視同仁的心態才對。”
獨眼龍盯著她看,足足有十秒鐘那麼久。
一般的女孩會隨口說出這麼發人深省的話來嗎?她的聲音表達中有些不清楚的東西撞進他心底。
這一遲疑,他也順便把她看了個明白。
她的長髮稍是削薄的,服貼的髮絲總不經意隨風揚起,一雙翦水雙瞳一直是蒙著水水的霧,既嫵又媚的眼角風雅端莊,不著脂粉的臉閃動著一份自足的生氣,那種靈動是發自內心的質感,和人工雕砌不啻天壤地別。
她的美,無以名之。
稍回過神來,獨眼龍發現自己靠得她好近,幾乎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藥水味。
“我打賭你沒有把我的臉看清楚,現在,夠近了吧?下次見面可別忘了。”
任箏被他不按牌理出牌又大膽的動作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