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起人來還是挺可怕的。
中午的時候，沈興本打算自己一個人簡單粗暴地去全家買份盒飯吃就行了，然而在快下班的時候，黎維清竟出現在事務所，問他可不可以一起吃頓午飯。
師兄有命，哪敢不從。
於是沈興的吃飯地點一下子從便利超市變成了附近的一家高檔日式料理餐廳，直接實現一個質的飛越。
他點了份軟骨拉麵，黎維清點的是一份鰻魚飯，然後兩人又合點了一份壽司拼盤。
兩人拉了會兒家常，沈興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有什麼心事。
等飯菜都上齊了，黎維清突然話鋒一轉：“沈興，你現在還單身嗎？”
沈興正在喝湯，一聽這個問題，差點嗆到。
“清哥，你不會又是來說媒的吧。”沈興一邊咳著，一邊哭笑不得，“我現在……算單身吧，不過已經有中意的物件了。”
黎維清有些意外：“男的？”
沈興好笑地看著他：“是啊，不然呢？”
黎維清沉默了片刻，才道：“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人吧。”
沈興道：“我覺得應該是。”
“上次在KTV的時候，他對你的感情就已經表露得很明顯了。”黎維清問，“既然兩情相悅，那為什麼還不在一起？”
沈興微微一笑：“其中有點小插曲，等事情過了再跟你說。”
看著自家師弟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黎維清感到欣慰的同時，不由地想起了另一個人。
——腦海中突然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陳東耀的臉龐。
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彎起，帶動著整個眉眼都透著股說不出來的柔和，嘴角微揚，露出兩顆白色的虎牙。
和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不一樣，想象中的笑容帶著幾分靦腆和欣喜，又有幾分性格使然的得意與驕傲。
如果陳東耀為了那個不知所謂的“江哥”或別的什麼人而露出這樣的笑容……
黎維清臉色一沉，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地握起了拳頭。
他絕對不會感到半分欣慰！
恰恰相反，他憤怒得想要給那個江哥套個麻袋扔到臭水溝裡去！
發覺了他的異樣，沈興驚訝道：“清哥，你怎麼了？”
他所認識的黎維清，一直都是精英做派，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淡如水般的接人待物，無論對什麼事情都能冷靜思考，從不會在表面上露出一點破綻。
從沒有見過黎維清像現在這樣身上帶著戾氣。
黎維清臉色稍霽，淡淡道：“沒事。”
“還說沒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樣子很可怕？”沈興實話實說，“感覺就像要去尋仇似的。”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沈興顯然不大相信：“是嗎？”
又是一陣沉默。
黎維清突然開口問道：“對了，沈興，陳東耀最近……”
“經理？他怎麼了嗎？”
“……也沒什麼。”黎維清道，“他出差後你就是你們組的頂樑柱了，好好幹。”
“嗯會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沈興總覺得今天的師兄似乎欲言又止，有點奇怪。
*
正所謂“說曹操，曹操就到。”
吃完午飯，兩人回到事務所，一進門就看到前臺站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穿著淺色的襯衣，正朝小柳問著什麼。
男人的聲音溫潤，感覺應該是個好脾氣的人：“請問陳東耀先生是在這裡嗎？”
小柳答：“你找東耀哥啊，他出差去了，得一個月後才能回來呢。”
男人的語氣似是十分遺憾：“噢這樣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