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還沒結束,連翹忽然進來,走到嚴清歌跟前,輕輕的拉了拉她衣袖。
嚴清歌會意,索性已經六成飽,放下筷子,道:“收拾了吧。”便漱過口,跟連翹進屋去。
連翹遞給了嚴清歌一張紙,道:“娘娘,這是方才到的訊息。”
嚴清歌展開那方小紙團眼看,眉頭微微的簇起來。
左相張擇檁要辦一次詩會。
明年又到了科考的時候,很多準備參加這次考試又有條件的考生,已經早早的來到京城,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是也不算少了。
尤其是某些考生,上次科考結束後,根本就沒有回去,直接留在京城裡複習,準備再戰一次。
這些人裡,是有一些真正的人才的,將來中舉以後,一躍龍門,前途不可限量。
通常來說,他們還沒有真正參加考試,就會被朝廷中的官員們所拉攏,在他們身上打上自己的標籤,以為己用。
張擇檁這麼做,並沒有什麼不妥的,但是在他即將的宴請的名單中,嚴清歌卻看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名字。
這人叫做陳秀波。
若她沒有記錯,陳秀波大放異彩是因為他彈琴彈得好,被皇帝賞識,做了宮中教坊的頭目,時常出入各個貴族世家,可謂是風聲一時無倆。
現在還沒到陳秀波得勢的時候,但是,他也不應該出現在張擇檁的宴會上啊!
因為,這次宴會請的其餘人,都是中規中矩的秀才,而陳秀波當時才一出道,便頂著樂師的名頭。
樂師乃是下三等人,名入賤籍,很不入流,有功名的人,是絕對不會去做樂師的。
嚴清歌越看越不明白了,難道說,張擇檁是看上了陳秀波的才能,所以想要將他獻給現在的皇帝,所以才拉攏他的?
但她的記憶中,張擇檁並不是會貢獻凌人上去的佞臣,而當時賞識陳秀波的,是已經登記為皇帝的現太子,並非眼下的皇上。
這撲朔迷離的背後,叫嚴清歌一時間想出神兒了。
難道說,只是重名而已?
嚴清歌想不通透,抬頭對連翹道:“去查查這個陳秀波!”
連翹溫聲應是,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的儲秀宮,太子也沒有睡覺。
他坐在椅子上,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儲秀宮他的書房,一直都佈置的非常素淨,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品,一眼望去,一覽無餘。
但現在,屋裡面卻多了一面好幾折的大屏風,這屏風用上了極好的沉香木料子做框架,價值連城,但最讓人驚歎的,還是上面的繡畫。
每一副繡畫上,都有一個少女,她或者做鮫人模樣,或者住在高高的樓閣上,或者是山村獵女,美輪美奐。
每天,太子都要細細的欣賞這繡屏,百看不厭,每次看時,臉上總會露出寵溺微笑來。
那畫上的女人,總有一天會變成真人,站在他面前。
伸了個攔腰,太子批完今天的最後一份奏摺,輕快的走了出去,門口,朱六寶正伺候著。
“去找找,把一本叫《西域記》的書找來給我。”太子忽然頓了下腳步,無端的吩咐了一聲。
朱六寶不知道為什麼太子這麼吩咐,但太子要他做的事兒,他一定會做的。
“是!”朱六寶應了一聲,跟在太子身後,亦步亦隨,走入了儲秀宮的深夜。
。。。
第四百八十五章 南風
白玉樓是京中的老牌酒肆,不但酒美,做的飯菜也是一絕。而且,它擁有兩個大隔廳,若有人想要包場,這裡是不錯的選擇。
黃昏時分,一眾文人雅士陸續來到,進了張擇檁之前訂好的雅間“麻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