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京以北五百里,是一條規模不大的山脈。 雖然佔地面積不大,好在地形比較複雜。 山中有各種規格的熔洞,在地下四通八達,更有數條地下河縱貫南北。 從前幾日開始,小山脈之中便湧入了大量的人馬。 其中有身穿御林軍甲冑計程車卒,有穿著五品六品的官袍,剩下的則都是些上了歲數的道士和和尚。 這些人一進入山脈,便開始有序地搜山。 花了五天時間,將山脈搜了個底朝天,然後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他們離開的時候,山上的草木石土就沒有一處是和五天前是一樣。 天色漸暗,一座小山中剛被人踩出的道路下,一陣顫動。 不一會,一個腦袋冒了出來。 四下檢視了一番後,那人抹了把臉上的塵土後道:“餘先生,他們應該都走了。” 不一會,他身旁的泥土也出現了一陣鬆動,餘秋風從地下探出了半個腦袋。 看到四周確實沒有人後,餘秋風輕出了口氣道:“林尚書,委屈你了。” 那滿臉泥土,完全辨認不出五官的人,竟然是兵部尚書林默文! “哪裡還有什麼尚書,餘先生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林默文苦笑,“如今的六部尚書,可都是那些和尚道士當著,我現在只是個白丁。” 餘秋風嘆了口氣:“若不是有你相助,老夫也和朱敬澤他們三個一般,生死不知了。” 說到京城中的變故,林默文也沉默不語。 如今的永安京,可謂是群魔亂舞。 六部尚書,除了林默文逃了出來以外,其他的全部被下了大牢。 中書省更是直接被撤銷。 至於在京的文武大臣,臣服的,並立下儒心誓言的留下,那些不願意配合的,甚至反抗的,估計到了今日,已經全部遭難了。 十五個大乘期,加上近百個渡劫期修士,這股突然出現的龐大力量實在太過可怕。 更可怕的是,皇帝李休語竟然突然展現出了大乘期巔峰的修為,一指重傷了四位亞聖! 若不是餘秋風在給李休語加氣印的時候,留了一些後手,恐怕他這時候也和其他三位亞聖一樣遭遇了。 林默文早早就感覺到京城氣氛不對,身為兵部尚書,對永安京的防務、城牆各處構造以及最後逃脫的密道,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更是早早地做好了準備。 只是後來李央駕崩,他還以為這些佈置已經派不上用場,誰知道在新皇登基之日,還是用上了。 只是當初他想的是,萬一京城發生了什麼變故,帶著家人從京城中逃走。 可這變故實在太大,大到他根本無暇顧及家人,只能與餘秋風一起從京城中狼狽逃出。 兩人出京的時候,都身受重傷。 在京城周邊,唯一可以藏形的地方就在這片遍佈熔洞的小山脈中。 本來林默文想揹著無法動彈的餘秋風進入熔洞中躲避,可只剩了一口氣的餘秋風,卻讓他找了個沒有熔洞的地方,又是在必經之路上挖了個洞下去,躲了起來。 本來林默文還對餘秋風這個決定不以為然,餘秋風卻極度堅持,口中還唸叨著什麼:“臭小子的法子,肯定好用”之類的話。 林默文這才聽從餘秋風的建議,挖了個深坑,將兩人掩埋起來。 隨後事態的發展,讓林默文暗道了聲好險。 追兵當中,佛道兩門對山脈中的熔洞進行了仔細到極致的搜查。 甚至兩個大乘期的修士親自坐鎮,動用了道門秘法探查熔洞狀況。 看似複雜無比的溶洞,連一隻螞蟻都別想躲過搜查! 只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在大部隊經過的道路下方二十丈處,他們要找的兩個人在山河硯的庇護下,躲過了他們的地毯式搜查。 “餘先生,下一步該怎麼辦?” 林默文滿臉擔憂問道。 雖然躲過了搜查,兩人暫時可以喘一口氣,可接下來該何去何從,林默文卻一點想法都沒有。 不出意外的,離天各地道佛兩門中會立刻奪取各行省的權力。 而取締天下書院的命令必定也會以極快的速度傳遍離天。 如今儒家高階戰力盡失,對佛道兩門已經構不成壓制,唯獨中低層的戰力,還能以數量和質量的優勢取勝。 餘秋風沉思了半晌,才開口道:“一場大亂不可避免。” “但是,在大亂之前